第四部分 选择面对(第3/6页)

“你会好起来的,即使现在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她握着我的手道,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说,“等你好一些之后,你可以帮我们建立更好的机制和应对方式,提醒我们在为谁工作。你看,我得到了很多好处,我得到了你的法律知识,也得到了你的经验。”

过了好一会儿,我整理好自己并向她道谢离开。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下五层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不希望被人看到哭过的样子。回到办公室里,我惊讶地看到马蒂正在等着我。他手里拿着萨默医生的建议函,萨默医生在建议函中写了我为什么要改变日程,他指出我有厌食、睡眠紊乱、抑郁症状,有自杀倾向,他也写明这是由于儿时被虐待导致的,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惊恐发作、焦虑障碍以及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最后,建议函上写道,他希望这次调整可以让我得到一个支持性的环境,以免最后出现住院的结果。

马蒂的眼睛红红的,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清楚我们是不是你想象中能够得到支持的工作环境,我会尽力帮你的。”我拥抱了他,默默流下眼泪。

“谢谢,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泪流满面地坐在那里,“马蒂,我想去刑事犯罪被害人办公室帮维罗妮卡做律师顾问。我刚刚跟她谈过了,她也很赞同这个想法,你可以帮我吗?”他点头。我停了一会儿,告诉了他我担心了几个月的事:“我很害怕别人知道我的病症,我会在安全调查中不合格。”告诉他这些让我觉得自己很脆弱。

“维罗妮卡都知道了吗?”他拿着那封建议函。

“没有,我没有全都告诉她。”

“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我刚刚告诉了罗西我需要调动你岗位的事。”

我向他道了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又给了他一个拥抱,他需要去与维罗妮卡和罗西谈一谈。我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我明白了这是萨默医生让我一直工作的原因。我想着马蒂的关心,维罗妮卡的大力支持,甚至是罗西对我去做治疗的宽容,我经历的每件事,都让我觉得鼓舞。马蒂知道我有DID,但他并没有把我看成疯子。他只对我表达了温暖的关怀和尊重,维罗妮卡谈到了我会给他们办公室带来的价值,罗西也支持我去刑事犯罪被害人办公室。温暖充满我的心底,一瞬间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像是黑暗中照进了一线光明。

通过与萨默医生的咨询,我学会了如何在内在分裂成充满恐惧的部分时控制自己的生活。这需要揭开我更多的部分,了解她们所知道的我的过去,倾听她们的感受,接受她们,与她们产生连接。在一个看似缓慢无尽头的过程中,我渐渐地对自己的人生和那些诱发我回到过去和惊恐发作的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萨默医生为我们的咨询设立了一个规矩,我很快就学会了。每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坐在小椅子上慢慢啜着我的茶。几分钟内,我的脑子里就会充满了各种想法,它们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让我烦恼了。我学着让这些想法洗礼我,接受它们,不再害怕它们,我仔细倾听,告诉萨默医生它们说了什么,然后告诉他哪个部分或者哪个想法必须在这一天马上解决。在萨默医生的帮助下,我能越来越好地倾听内心的声音了,我说:“今天我觉得害怕。”萨默医生会问:“谁在害怕?”我思索后回答道:“5岁的奥尔加在害怕。”萨默医生会问为什么,在咨询结束前,萨默医生、5岁的奥尔加和我会在5岁的奥尔加的感受以及我应该怎么帮她的问题上有一场细致的谈话,我们会让5岁的奥尔加适应现在,了解我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我现在正在检查那些自动的部分,如果某部分特别接近意识,我会让她说一说她的记忆;如果不止一个部分浮上来并且很急迫,我会默默地从中调停,让其中一个先说出来,尽量在一次咨询中处理掉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