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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默医生告诉我,我正经历着非常重要的过程,但是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在办公室里,我一直努力集中精力在工作上,克制着那些奇怪的念头和画面,但是回到家里就变得不一样了。有一天,刚回到家半个小时,3岁的奥尔加浮上意识,把父亲强奸我和母亲的生动细节展示给我看,我正在与大卫做晚饭,最近我很少有精力做饭。

大卫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说出来只会让我觉得那更真实,所以我只是停下做饭的动作,盯着某处发呆,我被父亲强奸我的回忆扼住了。大卫提醒我现在是哪一年,让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安全了。“3岁的奥尔加”不想听大卫说话,我不相信他,他可能会伤害我。我没有说出这些想法,我不想让大卫难过。“3岁的奥尔加”给我看父亲强奸我的画面,我忽略了我正在用西班牙语思考,只是想把这些想法赶走,我现在只想好好地与大卫做晚饭,但我知道忽视某个部分解决不了问题。

大卫看着我,问:“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哭了起来:“我想我有闪回了。”那时我已经告诉他,我被诊断为DID,并且给他看了《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大卫并没有很惊讶,这让我感到轻松,想着:他知道了,他并不害怕我。

他问我:“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我说:“不用了,我正在压制这些回忆,直到下次与萨默医生见面。”我坐在厨房楼梯的最末节,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个容器,试着让3岁的奥尔加进去,但是没用。在催眠状态下,我们都同意在下次咨询前,我们都不会让那些回忆浮上来。但是我错综复杂的思绪打破了这个规律,我只好在第一个容器旁边又放置了一个更大的容器,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

我越努力压抑,3岁的奥尔加越生气,抗议道:不要忽视我,你需要知道这些事。我看见我躲在床下,父亲狠狠地踢我的胃部,我能感受到被打时的疼痛。我默默地哭泣着,请求3岁的奥尔加不要再给我看这些,我不想知道这些,我们都同意了只在萨默医生办公室做这件事,奥尔加,等到我们下次再见到他好吗?她回答:不!我们现在就要知道。我感到一阵剧痛,胸腔紧绷,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我想用麻木来缓解疼痛,我迅速走到角落,把膝盖抱在胸前坐下。但是我越来越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依照3岁的奥尔加的命令,背靠着墙用婴儿的姿态躺下。我清晰地记得父亲把我从床底下拖出来,暴打我。那些情景在我脑中呈现,身体却能感觉到那种疼痛。我让自己放空以变得麻木,希望可以缓解疼痛,让被强奸的场景消退,我深呼吸。

大卫绝望地看着我,他无助地问我:“我需要打电话给萨默医生吗?”我很难听到他的声音。我向3岁的奥尔加投降了,正看着父亲强奸我的场景。大卫拿起电话拨打了医生电话。

听到萨默医生的声音,我清醒了一点,我告诉他,我很害怕,身上很痛。萨默医生让我镇定下来,问道:“是不是有人想要跟我说话?”萨默医生从未直接与我那些部分说话,除非某个部分自己出来与他说话,他才会回答。但他从来不故意分辨正在说话的是谁,或者猜测是谁在这里,我希望我和我的不同部分可以选择是否同萨默医生说话。

“是的。”我用非常稚嫩的声音回答。

“我正在跟谁说话?”萨默医生认真地问。

“奥尔加,我3岁了。”我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父亲对我做了什么,“萨默医生,我觉得很痛。”

“你为什么让这个身体感到疼痛?”

“因为她应该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谁?”

“父亲。”

“她知道父亲对她做了什么,我们之前在办公室见过面了,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