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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在许多方面给予我支持,并且帮我面对工作上的各种困难。有时我还会无法集中精力并且阅读困难,现在回想起来,我知道这种情况总是在与我小时候被虐待的相似的情境下发生。某个地方、某种味道或者他人善意的举动都可能引起我的恐慌。这样的事在大型律所时有发生,公司里大多数人都是男同事,这让我产生了在律所必须有所作为的想法。这里的同事普遍会有同样感觉,如果你不够聪明、不够迅速,就会被解雇,我在这里总是觉得不安和羸弱。某种程度上,这很像父母逼我卖淫的情景——钱的多少要看表现。

当合作伙伴给我一些要查阅的资料时,我就会去一个街区之隔的大卫公司里的法律图书馆。大卫一边忙自己的工作,一边帮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特别美好,我觉得我们的爱情会长久下去。我是他生活的中心,工作、朋友和家人都要退居第二位,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这对我而言并不可靠。我那些保持距离以维系安全的部分,让我无法更贴近某个人。

尽管在理智上,我知道大卫不会因此不爱我,但我总是担心失去他,我担心人们透过我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看到我的内心,即便我都不知道我的内心到底是怎样想的。我总是觉得沉重,害怕被内心的那些想法压垮,并且摧毁我建立起来的成功和幸福。

由于回忆被紧紧地锁在各个房间里,我没有了一些记忆,我只知道小时候家庭贫困,但是我却上了大学,做了律师,并且有了一段幸福的婚姻。我尽量不去回忆我的成长历程,我把我的童年分解成了很多碎片。

两年后,我和大卫都离开了毕业后一直工作的事务所,开始为联邦政府工作,我工作的司法部很有趣,也稳定安全。

大卫告诉我存钱的重要性,我知道我需要存钱帮助家里,但是却不明白长期存钱的道理。我们家从不存钱,也很难有钱存起来,母亲一有余钱就会冲动购物,买一些奢侈品。

大卫觉得我们可以通过精打细算的方式省钱,但我总是想买一些大卫觉得没有必要的东西,比如说,大卫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把唱片换成CD,因为没几年就会出现新的科技产品,我们也是所有认识的人中最后一个买电脑的。大卫的逻辑是:如果什么东西还能用,就不用换掉它。就这样,我们在5年内还清了助学贷款,并且在一个不错的社区买了房子,后来我们甚至可以支付我照顾母亲的费用。

母亲现在有不错的薪水,也不需要养什么人了,哥哥们也赚得不少,现在已经是中产阶级了。尽管母亲不喜欢下厨,但是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厨房用具和昂贵的设备,即便她的债务已经超过负荷;麦克总是买很贵的衣服,花很多钱去度假,总是负债生活。

在小的时候,我们从未度过假,现在我和大卫每年会有一两次节俭的度假,虽然我喜欢这样的旅行,但是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大卫找的酒店总是很简陋,甚至有些都不干净,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烦恼,我很怕进入这样的房间,我只知道这样的房间会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住过的房子。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是在西班牙我们的蜜月期间,我们在马略卡岛待了一个星期后来到马德里时,大卫在为钱的事担忧,马略卡岛比我们想象中的消费要高一些。在机场时,大卫希望我们可以坐公交车去酒店,但是我坐公交车就会觉得很不舒服,我希望坐出租车。争论了一番后,我假装妥协,因为大卫不懂西班牙语,所以我去咨询台询问哪里可以坐出租车,然后告诉大卫这里没有公交车。他很容易就能看穿我说了谎,我们等出租车的时候,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从身边经过。我上了出租车把地址给了司机,大卫才不情愿地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