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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侮辱性字眼深深地影响了他们,使他们成为惊弓之鸟。

两人确实有理由感到害怕,不是吗?

已有机密消息来源透露,斯德哥尔摩市的行政法院院长欧克·隆德柏,行政法院审判长尤汉·安奈尔,以及斯德哥尔摩地区防疫主治医生卡尔·佛雷德瑞克·德荣,这些医学界、法学界大佬组成了所谓的艾滋病“铁三角”调查小组,负责找出被传染者的身份与具有同性恋倾向的医生,然而这么做是违法的!

与“铁三角”小组关系良好的警长汉斯·史特伦德接受访问时表示:“我们必须对被传染的病患采取更强硬的措施,虽然这样听起来有点像纳粹德国,不过没办法,这是必要之恶。”

《观察员》在1987年12月报道,斯德哥尔摩省议会正规划在梅拉伦湖的贵族岛上,兴建一座“HIV集中营”,把被传染的病患通通关到那里。

这个社会不但无法为染病者提供解药、安抚,甚至最轻微的慰藉,反而只会一天到晚威胁着要进行强迫登记与强制隔离。

不是这样吗?

数十年前,大批同性恋者被送进纳粹的集中营,集体处决。为同性恋权益奔走、奋斗的示威者胸前都别着粉红色三角形标志,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随时都要警惕,别以为历史不会重演!

只要你稍微弯下腰,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沉默就意味着死亡。

随着剧情推展,《海鸥》进入结局高潮。男主角康士坦丁再次遇见爱人妮娜。为了一圆星梦,她曾将他抛弃,选择了世故且社会地位显赫的剧作家提哥林。

最后,妮娜还是孤家寡人,凄苦不已。提哥林这只老狐狸先彻底利用她的美色,然后将她一脚踢开。她的星梦始终没有实现。

康士坦丁对她依旧一往情深。

“……我眼神所及之处,都是你的面容,如此纯洁,如此真切。

“清丽的笑颜,唤回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岁月……”

班特对着饰演妮娜的玛格达莲娜送上秋波。除了保罗跟那票同志之外,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在入学考试时就彼此对上了,之后,两人形影不离,互相激励,互相挑战。

她总是扮演各剧的女主角,朱丽叶、《哈姆雷特》的奥菲利亚,甚至麦克白夫人。

现在,她是他的妮娜。

身心俱疲的她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

康士坦丁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在世间孑然一身,没有人真正爱我,

“我仿佛身处阴暗不见底的洞穴,凄凉,冰冷,

“不管我写些什么,回答我的只有空洞、死寂、晦暗。

“妮娜,我求你,留下来,陪伴我吧!我愿与你同行……”

妮娜连忙戴上小帽,围上廉价女用围巾,很明显,她准备要走了。

康士坦丁坠入绝望的深渊:“妮娜,你想做什么?看在上帝的分上,妮娜……”

他不愿被抛弃,不愿再继续孤苦伶仃下去……

“好啦!”那位总是面露喜色的男护士摘下防护手套,搔了搔金黄色的胡须。班特不懂,这家伙在这种跟太平间一样的部门工作,怎么还笑得出来?

男护士边笑边解释:“我每次一脱掉手套,都得搔一搔胡子。不管怎样,手套都是好东西,尤其是用手指插人家屁眼的时候,更要戴手套,才不会沾到脏东西。喏,你拿一些回去吧!”

他把装着一堆免洗手套的箱子递给班特。班特很有礼貌地拿了几只手套。

也许,这位男护士只是想搞笑一下,化解凝重的气氛。班特心想,以后在剧场从事演出工作,也应该记住这一点:即使工作繁重,甚至快要虚脱了,都应该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

“是啊,你看,现代人想做个爱,都得戴上一大堆塑料做的东西,”男护士继续鬼扯,简直乐在其中,“即使只是想肛交一下,都得戴套子。现在女同志想做爱,还要在手指上套上指套,才不会受伤。我还真不懂,女同志总不是高危险群吧,何必这样呢?到时候所有人全挂了,全世界就只剩下女同志和蟑螂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