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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怎么了?”蕾切尔问道。

“这篇报道是沃伦写的。他从执法基金会辞了职,转身就用我的报道打回了《洛杉矶时报》。”

“这就是记者,”索尔森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道,“尽是些信不过的家伙。”

我尽量试着忽略这家伙,但是很难。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怒火中烧,无论是沃伦的所作所为还是自己的不谨慎。我早该想到的。

“读一下这篇报道吧,杰克。”巴克斯说道。

于是我读了出来。

联邦调查局与警方联手缉捕以警察为目标的连环杀手

猎物反噬猎手

《洛杉矶时报》特约记者

迈克尔·沃伦

联邦调查局正在追捕一个连环杀手,据称,此人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杀害多达七名警察,遇害者分布于全国各地,均为负责调查凶杀案的警探。

该凶手之所以被冠以“诗人”的名号,是因为他每次都会在杀人现场留下引述埃德加·爱伦·坡诗句的死亡讯息,并一直试图将这些谋杀案精心伪装成自杀事件。

据参与本案调查的一位线人透露,在长达三年时间里,遇害者都被视为自杀身亡,直到上周该系列案件的共同之处——包括引用爱伦·坡的诗句——才被人发现。

这一发现促使联邦调查局迅速行动起来,试图查明“诗人”的身份并将其缉捕归案。在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部的指挥下,数十名联邦调查局探员及七个案发城市的警察共同展开本案的调查工作。据线人透露,当下调查工作的重点在菲尼克斯,这里是“诗人”最近一次的犯案之地。

这位匿名的线人拒绝向《洛杉矶时报》说明当局是如何发现“诗人”犯罪活动的,但他表示,一项由联邦调查局和执法基金会合作开展的始于六年前的警察自杀研究项目为本案提供了关键线索。

随后报道列出了遇害者的名单和每件案子的一些细节,紧跟着的就是几小段关于行为科学部的介绍,作为报道的补充材料。最后这篇文章引用那位匿名线人的话结尾道:联邦调查局对这位诗人知之甚少,既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也无法锁定其所在之地。

读完这篇报道,我已怒火上涌,脸涨得通红。自己信守承诺,但做出约定的另一方却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气愤的事了。在我看来,这篇报道糟透了,围绕着那么点事实堆砌了那么多辞藻,而一切都来自那个匿名线人的爆料。沃伦甚至都没提诗人发来的那份传真,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提到那些作为诱饵的凶杀案。我很清楚,我准备在今天写出来的那些东西才算得上对诗人一案的准确报道。虽然如此,那冲到我喉咙口的愤怒也难以咽下。因为不管这篇报道有怎样的缺陷,有一点是真切的:沃伦显然已经跟联邦调查局内部的某个人接触过。一个无法抑制的念头从我心里冒出来,那个人此刻就坐在这个会议室里,就在这方会议桌旁,跟我坐在一起。

“我们曾经有过约定,”我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说道,“但你们当中有个家伙向这个记者提供了内部情报。我是星期四去找沃伦的,他只知道我那时候手头上握有的资料,但他跟局里的某个家伙碰头了,从他那儿弄到了其他材料。很可能就是参与调查的某个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

“你说的可能是事实,杰克,但是——”

“他能得到这些材料完全就是因为你,”索尔森插话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你错了!”我说道,顺便瞪了他一眼,“我的确告诉了他我当时掌握的信息,涵盖了这篇报道里的大部分内容,但绝不可能包括诗人这个代号。我去找沃伦的时候,你们还没给这个凶手取代号。这个信息只能是内部的人泄露的,所以我们的约定告吹了。某个人太多嘴,走漏了不该泄露的消息,现在这报道出来了,案子也曝光了。我必须得回去写报道,到今天为止我所知道的我会全部写出来,明天就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