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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濑等不下去了,给《草枕》编辑部打了电话。

“浜中现在不在。”编辑部的男性职员粗鲁地答道。

“我是伊濑忠隆,您知道浜中去哪里了吗?”伊濑报上了姓名。

对方意识到来电话的是作者,语气恭敬了几分:“他没有留字条,我也不知道。联系上之后,我会让他立即给您打个电话。”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也不太清楚。”

全都白问了。不过,浜中这样的编辑,是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全都告知编辑部的吧。他是个自由自在、飘忽不定的男人。如果他是为解决这次的离奇案件而四处奔波,就更不愿向编辑部透露行迹了。当编辑在这方面真的很方便,只要对社里说自己去作者家,就算实际上是到咖啡店向女孩子夸夸其谈,或者去电影院,社里也不会知道。

结果,那天浜中始终没有出现。

“怎么无精打采的?没了浜中先生,你就缺乏刺激了吗?”妻子说。

“是啊。没有编辑催稿,我就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写稿。”

“连载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这件事只能由对方决定,我也不能打包票。”

事实上,伊濑的工作从头到尾都是由编辑部——不,是浜中安排的。浜中怎么说,伊濑就怎么做。他这回始终放不下经纬线之谜,压根儿不想做别家委托的工作。

过了两天。伊濑又给《草枕》编辑部打去电话。

“哎?浜中还没有联系老师吗?”编辑部的男性职员说。

“我一直在等,但音讯全无。”

“太奇怪了。”

“太奇怪?难道你跟浜中联系过?”

“他会不时打电话回来,还托我们给老师带口信。”

“他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他没有明说。只说是‘某个地方’。”

浜中还是那样目中无人,伊濑想。不过,既然他是这本小杂志的副主编,那编辑部早已习惯了他的任性吧。

“他没有在编辑部出现?”

“是的。他说有事要调查。出差回来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眼看策划会议又要召开了,我们也很为难。”

伊濑坐回桌子后面,抽起了烟。在东京站分手时,浜中说过,过一两天就找他商量去锯山的安排,但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他却没有任何联系。

浜中到底在干什么啊?从他往编辑部打的电话看,他似乎在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

伊濑忽然忧虑起来。事前既不说自己要去哪儿,打电话回来时也不告知自己在什么地方——浜中这样做,其实已将自己置于险境。如果他去的是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危险就更大了,因为他已经同周遭的人际关系完全割裂了。

目前编辑部无法主动与浜中取得联系。倘若浜中不偶尔给编辑部打电话,他就很可能同二宫与藤村一样“失踪”,而失踪就意味着生死不明。

伊濑正烦恼不已时,传来了玄关大门打开的声音。妻子大喊:“有快信!”她拿着一张明信片过来,“浜中先生寄来的!”

“哎?浜中?”

“浜中先生好像去宫城县的盐釜了。”

“什么?信件是从盐釜送过来的?”

妻子每说一句话,伊濑都震惊不已。他从妻子手中抢过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写着“于盐釜,浜中敬上”,背面是几行俊逸的文字。

前几天真是辛苦您了。我此刻在盐釜,当然是来这里调查“那件事”的。我没有告诉编辑部此行的真实目的,所以是自己掏腰包来的,可能还要过两三日才会返回东京。在此之前,请老师先阅读下面这本书:《日本民间传说研究》第二卷,从第一百二十一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