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波多里诺给予腓特烈明智的建议(第4/6页)

他们真的狠狠地羞辱了他们一顿。该城邦在夏末投了降。为了自救,米兰人甚至接受了波多里诺——虽然他没有理由同情他们——认为算得上是一种凌辱的仪式。战败者包括了主教以及将刀剑挂在颈上的战士,身着粗呢,赤着脚板,列队走在他们的统治者前面,就像是请求原谅一样。

“是不是真的值得费这么多劲儿在洛迪人面前趾高气扬,然后再来脱裤子求饶?”波多里诺心想,“是不是真的必要生活在这一片所有的人都许了自杀的愿望,并帮助彼此自残的土地上面?”事实上,他也希望远离贝阿翠丝,因为他在某个地方读到,有时候距离是治疗心病的一种良方(他尚未在其他书上读到距离反而会在热情的火焰上煽风造势这种说法)。因此他去见了腓特烈,提醒他奥托的建议,让自己被送往巴黎。

他见到大帝的时候,发现他又悲伤又愤怒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莱纳德·冯·达塞尔则在一个角落等他平静下来。腓特烈这时候突然站定,他盯着波多里诺的眼睛,对他说:“你为我见证,我的孩子,我花了这么大的工夫让意大利众城邦统一在同样的律法之下,但是我每一次都必须重新回到起点。我制定的律法难道出错了吗?有谁可以让我知道我的律法公正合理?”而波多里诺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就冲口表示:“大帝,你如果开始这么想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得到结论,相反地,皇帝正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存在,他并不是因为归纳出公正合理的想法而成为皇帝,而是因为他身为皇帝,所以他的想法就代表了公正合理,就这么简单。”腓特烈看着他,然后对莱纳德表示:“这男孩说的话比你们任何人都中听!如果这些话转译成优美的拉丁文,就会变成赞颂词!”

“Quod principi plaquit legis habet vigorem,悦君之事均为有效律法。”莱纳德·冯·达塞尔如是表示,“没错,这句话非常明智,也具备了决定性,但是必须把它记载在《福音书》里面,否则如何说服全世界接受如此漂亮的想法?”

“我们都看到发生在罗马的事了,”腓特烈说,“如果我让教皇帮我涂圣油,我就在事实上承认他的权力在我之上,如果我揪住教皇的脖子,把他丢进台伯河里,我就对上帝构成了比死去的阿提拉更可怕的威胁……我要去哪里找一个能够定义我的权力,又不会站在我头上的人?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

“这样的权力或许并不存在,”波多里诺对他说,“不过这样的知识确实存在。”

“你想要说什么?”

“奥托主教对我描述学校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告诉我这种由教授和学生组成的团体,完全是自我运作:学生来自全世界,无论他们的君主是什么人;他们付钱给他们的教授,而教授仅依赖来自学生的收入生活。博洛尼亚的那些法律教授就是这么运作,而巴黎也早已经如此,过去这些教授在大教堂教书,并依赖主教过活,然后某一天,他们全部出走到圣热纳维耶沃山上教书,寻找不需要听从主教和国王的真相。”

“如果我是他们的国王,我会给他们一点颜色瞧一瞧。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会有效果吗?”

“如果你制定一条法律,承认博洛尼亚的教授完全独立于所有的权力之外,包括你、教皇,以及其他的君王,而仅仅为法律负责。一旦他们被赋予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尊严,他们就可以根据公正的理由、自然和传统的学识,确认罗马的法典是独一无二的律法,并由独一无二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所代表,接着自然而然地,就像莱纳德大爷刚才所说,Quod principi plaquit legis habet vigorem。”

“为什么必须由他们来表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