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4页)

“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为何要拿掉遮光帘?为何不直接离开,让那盏灯留在那儿继续燃烧呢?”

“显然是因为他必须利用那扇窗子逃出去。”

“你瞧,”亚伦极度不耐地说,并大步朝他走过去。“瞧这扇窗子!里面牢牢钉着这片金属网!请你解释一下,凶手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里钻过去?”

“这个——没有办法。目前我想不出来,可是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两人四目相对。

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热烈呼喊的声音和细碎的谈话声,于是匆匆走向门口。

只见查理·史汪和艾利斯达·邓肯正大步朝着他们而来。这位律师穿戴着雨衣和圆顶礼帽,脸色憔悴苍白得吓人,然而整个人隐隐散发着股获胜的得意。

“你真是差劲透了,”史汪指责着亚伦说。“已经答应过随时向我通风报信,自己却偷溜了出来。所幸我自己有车,否则就惨了。”

邓肯要史汪安静下来。他的嘴角严肃但愉悦地扬起,迅速向菲尔博士行了个礼。

“两位,”他端起学校教师般的架势开始说话。“我们刚刚从葛兰医生那儿得知,柯林·坎贝尔有二氧化碳中毒的现象。”

“正确,”菲尔博士赞同地说。

“很可能是从安格斯·坎贝尔的实验室拿出来的干冰所造成。”

菲尔博士再度点头称是。

“那么,”邓肯两手交握,轻轻搓揉着,继续追问。“我们是否可以据此推测安格斯的可能死因?或者用二氧化碳杀害他的人是谁?”

“不可以。如果你愿意看一下这小屋里的景象,”菲尔博士朝农舍点着头说。“或许会发现这案子另有玄机。”

邓肯快步走向前去,立刻又匆匆退出门外。史汪不知是比较坚强或者无情,喟叹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长长的沉默中,律师似乎鼓足了勇气撑着。长脖子上的喉结在过宽的领口上滑动,他摘下圆顶礼帽,拿手帕擦着额头,接着戴回帽子,挺直肩膀,勉强跟着史汪踏进小屋。

几声低沉的怒吼,接着拉高为激烈嚎叫,两人仓皇狼狈地逃了出来。那只狗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瞪着他们。

“好狗儿!”邓肯轻声安抚,但他那虚假的斜睨眼神激得那只狗又咆哮起来。

“你不该碰那具尸体的,”史汪说。“那狗儿当然会生气。我得先打个电话。哎呀,好个独家!”

邓肯努力打起精神。

“凶手果然是埃列克·法柏斯,”他说。

菲尔博士把头一歪。

“亲爱的博士,”律师走过来用力握着菲尔博士的手,“我——我们——真是太感激你了!我猜,你一定早就从安格斯房间里的商业杂志和账册推测出是什么害死他的吧?”

“是的。”

“真是的,”邓肯说。“我们一开始为何没想到呢?当然了,安格斯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房间里的二氧化碳已经消散了。难怪狗提笼的钩环是扣上的!我们那时候还瞎猜是不是毒蛇或蜘蛛什么的,想起来就觉好笑。一旦抓到关键,就会发现事情原来是这么简单。”

“我同意,”菲尔博士说。“我完全同意!”

“你——呃——看见那张遗书了吗?”

“看见了。”

邓肯满意地点头。

“这下保险公司的人可没话说了吧,他们非得乖乖付钱不可了。”

然而邓肯有些犹豫。率直的个性迫使他不得不思考另一项疑点。

“不过,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如果说法柏斯是在被驱逐出门以前把那只狗提笼放在床底下,”他望着亚伦说,“——就如这位先生在周一时所推测的那样,爱尔丝芭检查床底的时候为何没看见呢?”

“你忘了吗?”菲尔博士说。“后来她说她看见了。爱尔丝芭就跟德国人一样死脑筋。最初问她有没有看见‘手提箱’,她当然说没有。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