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4页)

又一阵沉默。有人正缓缓来回踱步,忧虑的气氛弥漫。接着力士保险公司的华特·查普曼先生以迥异的语气开口说话。

“省省吧,邓肯先生!我们总不能老在这里绕圈子啊!”

“是吗?”

“没错。你问得容易:‘他会不会这样或那样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硬是这么做了。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当然。”

“好!坎贝尔先生平常就睡在塔顶的房间,对吗?”

“没错。”

“他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和平时一样在10点钟回房,并且从里面扣上门锁和门栓,对吧?”

“对。”

“次日清晨他们在塔楼底下发现他的尸体。他死于脊椎断裂,加上好几处坠楼所造成的创伤。”

“是的。”

“根据验尸结果显示,”查普曼继续说,“他没有被人迷昏或制伏的迹象,因此可以排除意外坠楼的可能性。”

“我没有排除各种可能,亲爱的先生。不过请继续说。”

“假设是谋杀。那天早晨房门仍然从里面锁着并且上了门栓,而任何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攀登上那扇窗户(这点你可没办法否认了,邓肯先生)。我们从格拉斯哥请了一位专门的烟囱工人来看过那扇窗户。

“那扇窗子从地面算起有58呎3吋高,塔楼面对湖的方向也没有别的窗口,往下铺的是光滑的石材,往上是坡度陡峭的圆锥形石板屋顶。

“那位烟囱工人发誓,无论用什么绳索或工具,任何人都无法爬上那扇窗户,或者从那上面下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解释得更详细些——”

“没这个必要,亲爱的先生。”

“无论是有人攀上那扇窗户,把坎贝尔先生推下来,然后爬回塔底;或者躲在房间里(事实上并没有),事后再爬下来。这两种情况都可以排除。”

他停顿下来。

然而艾利斯达·邓肯先生丝毫没有讶异或受挫的反应。

“既然这样,”律师说,“那只狗提笼又是怎么跑到房间里的?”

“什么?”

老迈的声音继续说:

“查普曼先生,让我替你复习一下。那天晚上9点30分,埃列克·法柏斯跑来大闹了一场,强行进入屋子,甚至闯进坎贝尔先生的卧房。他们,呃,很难把他挡在门外。”

“没错!”

“之后,爱尔丝芭·坎贝尔小姐和女佣柯丝蒂·麦塔维琪被召唤进了房间。因为家人担心法柏斯又跑回来,或者躲在什么地方,伺机出来伤害坎贝尔先生。

“坎贝尔小姐和柯丝蒂搜遍坎贝尔先生的房间。她们翻看了柜子等地方,甚至连床底下(据说这是女人的习惯,我也会这么做呢)都看过了。刚才你也说了,房里没躲半个人。可是请你注意,先生,注意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撬开坎贝尔先生的房门后,发现床底下有一只皮革和金属制的东西,类似大型手提箱,一侧有个铁丝格栅,就是人家用来提着狗出门的那种箱子。两位女性都发誓前一晚,就在坎贝尔先生锁上房门并且拉上门栓之前,她们检查床底的时候,那东西并不在那里。”

那声音很有技巧地停顿一下。

“我只想问你,查普曼先生,那只箱子怎么会在房间里的呢?”

保险公司的人发出一声咕哝。

“我再强调一次,先生,我只是提出疑问。现在请你跟我一起去找那位死因调查官麦英泰先生谈谈——”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进入前面那个昏暗的房间,还弯下腰避免撞上过低的门框。他打开房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灯光大亮,凯萨琳和亚伦心怀愧疚地被逮着正着。一盏巨大、足可容纳而且也确实装满了6只灯泡的黄铜枝形吊灯在他们头顶闪耀。

亚伦心中想像的艾利斯达·邓肯和华特·查普曼的模样和实际所见相去不远,只不过这位律师身材较为高瘦,那个保险员则比他预期的要矮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