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不过我真的很想拿把大刀四处砍伐一番。我的心好久不曾像这样激动了,我喜欢这感觉。对了,可曾有人对你说,你是个非常迷人的姑娘?”

“姑娘?你叫我姑娘?”

“这不过是17世纪的普通称谓罢了。”

“但是,再怎么也比不上你那可爱的克利夫兰女公爵吧,”凯萨琳说。

“据我所知,”亚伦扬起一边眉毛端详着她,“些微比例的缺憾更能激发鲁本斯(译注:巴洛克时期法兰德斯画家,擅画丰腴女体)的热情。”

“嘘!”

窗户对面的那道墙上有一扇半开的房门,那后面的房间突然传出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在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突然又开始交谈。其中一人的声音较为凝重老迈,另一个则轻快响亮得多。两人正在互相道歉,较年轻的那人继续说:

“亲爱的邓肯先生,”那声音说。“你似乎对我的参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力士保险公司的代表,我的职责是前来调查这件理赔案——”

“而且要公正地调查。”

“当然了。我得进行调查并且提供建议给我的公司,看看是否要受理这件理赔申请,这当中不牵涉任何个人好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一定尽力。我认识过世的安格斯·坎贝尔先生,而且很喜欢他。”

“你私底下认识他?”

“是的。”

始终带着浓重鼻息声、较老迈的那个声音,这会儿突然变得像猫扑老鼠似的带劲。

“既然这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查普曼先生。”

“什么问题?”

“你认为坎贝尔先生神智清楚吗?”

“当然,毫无疑问。”

“是否可以说,”那人吸着鼻子,声音听来更显干涩。“他对金钱的价值相当敏感?”

“可以这么说。”

“好的。很好,好极了。你要知道,查普曼先生,除了贵公司以外,他还跟另外两家保险公司签有合约。”

“这个我不清楚。”

“所以我才要告诉你啊,先生!”较老那人厉声地说,同时传出类似拳头重击木制品的声响。“他和直布罗陀保险公司和行星保险公司都签有非常高额的保险契约。”

“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这表示他所有资产就只有人寿保险金,没有别的了,查普曼先生。他一向谨慎处理,避免落入那些疯狂觊觎他遗产者的财物,如今只剩这一项,而且他的每一份保险单都列有自杀条款……”

“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同意,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你听我说。就在坎贝尔先生过世的3天前,他又和贵公司签了一份保险契约,金额是3000镑。我是否该说,呃,以他的年龄来看,这个额度算是相当高的?”

“当然很高,不过我们的医生认为坎贝尔先生的健康没问题,至少还能活个15年。”

“好吧。可是这样一来,”法律代理人、印鉴书记艾利斯达·邓肯先生接着说,“他的保险金总额便达到35000镑之多。”

“真的?”

“而且每份契约都列有自杀条款。好了,我亲爱的先生!我最敬重的先生!既然这样,以一个正常人的观点来看,你认为安格斯·坎贝尔有什么理由在多立一份保险契约的3天后故意自杀,使得所有契约失效?”

一片沉寂。

亚伦和凯萨琳毫无顾忌地聆听这对话,同时听见有人开始来回踱步。他们可以想像那位律师正冷冷微笑着。

“仔细想想吧,先生!你是英格兰人,但我可是个苏格兰人呢,那位死因调查官也是。”

“我很清楚——”

“你非清楚不可,查普曼先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谋杀,”法律代理人脱口而出。“也许是被埃列克·法柏斯所杀。你已经听说他们发生争执的事,也听说了就在坎贝尔先生死的那天晚上法柏斯曾经打电话来,还有一只神秘的手提箱(还是狗提笼之类的,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以及那本失踪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