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15页)

林尧发现在光灯的照耀下,金静的脸十分苍白,整个人几乎透明般地发亮,几道鱼尾纹已经清晰地爬上她的眼角,宽阔的前额也有了淡淡的印痕,见林尧盯住自己看,金静问。是不是我老得没法儿看了?

林尧赶忙掩饰,没有,我是在想刚才的同,也只好按心情机缘等待,……机缘等待……

你为什么偏偏记住了这一句?金静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共鸣吧两人又喝酒,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就这么坐坐,挺好,其实咱俩都很……无聊。金静说,没家。

我说你是想金小蜂广,林尧说,你嘴上还不承认,日夫妻百日恩,哪能说断就断,毕竟还有一个儿子连着呢。儿子。金静玩弄着里的洒杯,眼泪流下来,儿子过年连封信也没有,倒像陌路人。

你总还有金;这个弟弟。

但我不能永远死乞白赖地赖在金家,它毕竟是娘家。奸女不穿嫁时衣……这大年之夜,我就想躲出来广你年年过年都躲出去?

自从住回娘家,年年如此。金静不无伤感地说,工作上也不顺,你知道在研究所,我没有文凭,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你什么也不是。没人注意你,没人在乎你,淮在你面前都可以趾高气扬!金静又喝了一口酒,她已经喝得很多了,所以下岗的首批名单里就有我,我想,退下来转换一下工作也好,但干什么又没有看准,总之,活得又难又累,在某种情况下还不如你的狗熊。

你的菜做得好,你可以开饭馆。

资金呢,场地呢?没有七八万下得来?

林尧觉得头疼,是喝得太猛的缘故,他的脑海里突然转出一个念头,却怎么也理不清楚,他说。你容我想想,好像这里头能走出一步棋来……

金静向淑娟连着扔过去两个肉包子,都被淑娟灵巧地接住了。淑娟一口把两个包子同时填进嘴里,又眼巴巴地瞅着桌面上的各样塑料口袋,把爪伸出栏外。

你这样逗它,它会一宿都这样等待着,让你受不了。

我等着你下一步棋呢。

刚才你唱了一段什么来?

《红楼二尤》

对,有俗话说戏界无腔不学谭,食界无口不夸谭,前一个谭指的是京剧名角谭鑫培,后一个谭指的是清末宮僚谭宗浚,他们家的菜做得有名,每回在宴请同僚时,谭宗浚都要亲自安排,成为有口皆碑的美食家,谭家菜由此而独成一家。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以用陆家大宅的名卢,开办陆家菜,由四大大出面,你掌勺……

金静的眼一阵发光,她激动地抱住林尧,大声说:好主意。

金静十分满的胸紧贴在林尧的脸上,压得他有些喘不出气,竟使得林尧完全没有了刚才说话时的从容和顺畅,酒精轰地一下浦上头来,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金静见他这副模样,兀自好笑,索性把纽扣解开,将林尧劈头盖脸地包在自己怀中。

林尧被一股强烈的女性气息所攫住,金静的衣服里是薄薄的秋衣,林尧隔着那层衣服,感到了她双乳的颤动,听到了强有力的心跳,他紧紧偎着她,他觉得周身一阵发麻,不自觉地用双手将那钉细的腰搂住,他感觉到了,她需要他,当然,他也需要她。用不着语言,两个人倒在值班的小床上,小床发出了沉重的呻吟,伴着淑娟一声长长的叹息。金静惊愕地坐起身,淹上怀说。它在看着我们。

林尧说。它是个忠诚的朋友,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不习惯开着灯,在别人的注视下干这个。

慢慢就习惯了,林尧扶着金静躺下,动手解她的纽扣。他解得很慢,在淑娟的注视下,在为金静脱衣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与淑娟正在一点点接近,他已经变得像淑娟…样的简单,他只和金静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干一回男女之间的事,没有其它目的,只是为了需要。他们虽然相识已久,彼此并不了解,金静是金寻的姐姐,比金寻大着四岁,自然也是他的姐姐,比他大着四岁,与比自己大四岁的女人做爱,林尧竟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点心理障碍。他很自然地把金静与小雨做了比较,金狰的举止中带着温柔、体贴,充满着对他的照顾,与小雨略带冰冷的自足式不同,金静想得更多是对方,这使他得到了彻底满足,他于此才知道男女间的事原来可以达到这般和谐美好的,诗一般的,妙不可言的程度。金静闭着眼睛,任他在身上狂吻……雪在外面无声地下,将这里与外面隔离成两个互不相关的肚界。冷静下来以后,金静勾着林尧的脖子说。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