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起步的兴奋与回首的遗憾(第3/7页)

这之后,我又得到了一次更好的培训机会。

为了让观众更多地了解有关香港问题的方方面面,CCTV要制作三个大的专题,一是香港问题的由来,二是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谈判,三是香港回归前的过渡期。我很幸运地成为这三个专题的采访记者。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随着采访的进行,我开始面对从1840年到1997年这一百多年的香港沧桑。从周南到历史学家,从参与谈判的中方人士到香港的范徐丽泰,采访大范围地进行;从广州的三元里到江苏镇江、南京的历史遗迹,从香港的街头巷尾到北京的紫禁城,一幅历史的画卷缓缓地在我眼前铺开。心情中有叹息有欣喜有屈辱有无奈,当采访结束的时候,我的心中已对香港的有关历史彻底接近。虽然最后在三个节目中,展现的还是采访到的一小部分,但更多的回忆、细节都成为一种储备印在我的脑海中。

当然这还只是宏观上的一种准备,具体到我要负责的“部队入港”,6月5日就开始着手准备。我和大部队从北京出发,到达深圳之后,同行的同事绝大多数进入香港,而我和一小部分负责部队入港报道的同事留在了深圳。

这之后的二十多天里,我几乎天天都要去深圳的驻港部队大本营,和他们沟通采访。从司令刘镇武、政委熊自仁到许多普通官兵,天天的接触,使我对他们的生活、心情慢慢有所了解,心里也越来越踏实了。

心 跳

紧张的心情一直没有停息过,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大型直播,过去没有任何经验可借鉴,因此时不时会有一种恐惧感出现。这种报道毕竟敏感度极高,如果一句话说错,都有可能酿出一种不安的后果。因此在深圳的二十多天里,我很怕拥有独处的时间,平时忙着加上人多,这种恐惧会少一些,而一旦独处,自己吓唬自己,紧张又会因此加深。

不知什么原因,我周围的人和远在北京的朋友加上我自己,时常都会出现一种关键的口误。比如,给我打电话,关切地问:“你们‘戒严部队’的情况准备得怎么样了?”天哪,这纯属一种下意识的口误,将“驻港部队”脱口说成“戒严部队”,但如果在直播中,我真的出现了这种口误,后果和影响就不那么轻松了。到后来,这种口误成了大家一种心照不宣的禁忌。谁也不去渲染,可还是会在演练和平日的沟通中出现,然后是偷偷的一身冷汗。虽然在最后的直播中,我和其他同事都没有这样的口误,但这种口误我相信在参加报道的很多同事心里都曾留下阴影。想起来会笑,可笑中还是会有些后怕吧!

构成这种紧张因素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一次演练,我们一位记者在车上拍演练画面,但在过海关时,忘了下车,结果随车队进了香港,他没有相关的证件,一个小的失误又酿成了大的事件。他被香港海关扣留,在香港海关待了近十个小时后,被接回,我们见到他时,脸色都很难看。他的脸色不好是因为事发突然加上近十个小时的“半囚禁”,而我们脸色不好是因为我们更加感觉到,这次报道中无小事,敏感度太高危险系数就大,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不良后果。

如果一味紧张下去,可能还没报道呢,自己就已经把心脏病吓出来了。于是精心地准备和同伴之间的扶持就成了一种安慰剂。

其实刚到深圳不久,我曾在一段时间里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因为我们评论部的绝大多数同事都在香港。我手里拿的是多次往返护照,因工作我好几次赶去香港,但都只待了一天就跑回深圳。并不是香港对我没有吸引力,而是在香港,同事们都很忙,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压力,只有到了晚上才有沟通的机会,我也不想多打扰他们,事办完了赶紧往回跑。回到深圳一种失落感就会加深。伙伴们都在香港,而我在深圳孤军奋战,心中的感觉自然不好。在深圳我是和其他部门尤其是军事部的同事合作,大家并不熟悉,因此最初的时候,那种远离大部队的孤单感当然会有。这也是加重紧张心理的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