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北京:我身边人们的生活(第4/6页)

而对于观众来说,敬大姐就比我们几个人值得信赖得多,因此收到的各种信件是最多的,也因此看到敬大姐求人办事,但从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别人。求敬大姐办事有一点让人印象深刻,你把事儿跟她说了,几天之中,她都没有跟你谈起这件事,你以为敬大姐忘了,几天以后,她把办好了事的结果告诉你,然后和你聊起其他话题,让你说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平和宽容的敬大姐也有发火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们五个人出去签名售书,读者很拥挤,秩序也很乱,维持秩序的一位小姐冲一位观众很不客气地发了火。这个时候敬大姐发话了:你客气一点儿好不好?目标当然是冲着那位维持秩序的小姐。我知道敬大姐绝不会拍桌子瞪眼睛,但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就是她发火的象征,我甚至感到:这比那种真正的发火还要有震慑力。

敬大姐还是一个容易被普通人和普通人中间的感情所打动的人。她关注民工关注孩子关注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我虽然几年之中没有见过敬大姐掉眼泪,却经常感受到她在讲述某件事情心头一软的时候。

我时常能感觉到外在很柔和的敬大姐骨子里却很坚强。当初从黑龙江向外考研究生的时候,几次挫折又几次坚持,终于见到成功的那一天。从广播学院任教到电视台当主持人,从经济部到评论部,敬大姐的每一步都走得准确并坚定,这不能不让我佩服她的判断。想当初敬大姐在经济部已经闯开了一片天地,也开办了中央电视台第一个以主持人名字命名的栏目《一丹话题》,但敬大姐依然敢把这一切都抛掉,来评论部重闯一片天地,这是一种有勇气的赌博,并且敬大姐赢了,也因此,敬大姐在我心中的形象从来就不是柔弱的,“大姐”这两个字叫起来更带上了一种佩服的含义。

很少见到敬大姐挣扎与痛苦的样子,也很少听敬大姐沉重地讲过去的事,做节目也好做社会上的很多事也好,敬大姐好像总是很轻松很自然的样子。敬大姐的内心冲突在哪里,对于我是个谜,或许将来只有敬大姐自己才能破解。

不过有时也看得出来,敬大姐在我们这些年龄小她好多的小弟身上,感受到自己作为大姐的一种压力感。但是没有关系,春天过了从来不是秋,何必为年龄发愁。主持人这个行当应当是越老越吃香,与其我们或下一代主持人熬到年岁大一点时才真正做到成熟,不如敬大姐就先给我们做一个榜样,更何况,总和年轻人待在一起的敬大姐,想老是困难的。

老师方宏进 称方宏进为老师有这样几层含义,一来他的确是老师,深圳大学的老师。很多年里,你看着他在电视台的屏幕上晃来晃去,但个人关系却一直还在深圳大学,直到最近,这种关系才有了改变。我也曾经遇到过他在深圳大学时教过的学生,对他的教课水平还多有夸奖,只不过这些夸奖者都是他的女学生,不知男生的评价会是如何。

叫他老师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在我们五个人之中,做新闻评论类节目,方宏进是出道最早的。想当初《东方时空》还了无踪影的时候,老方就在北京电视台弄了个广泛引起轰动的和希望工程有关的《圆梦》,之后又在中央电视台《观察与思考》节目中任主持人。如按日本、韩国的规矩,我们不管比老方大还是小,都得称呼他为前辈才对。也因此,有一年春节我们内部的联欢会上,有一个小品里有这样的台词,是几十年后方宏进的孩子说给崔永元孩子听的:“哼,当初我爸出名的时候,你爸还磕瓜子练嘴皮子呢!”我想,不仅小崔的孩子,我和水均益的孩子面对这句话时也都只有听着的份儿。

叫方宏进为老师的第三个因素只和我个人有关。1997年7月份,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对我这个金融奥妙知之不多的人来说,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有些深奥。不过方宏进是此中高手,正好有一次聚会,我向老方请教,老方一二三四,把亚洲金融危机讲得生动有趣,其实不仅是我,身边很多人都听得入了迷,也正因为那次谈话,我对经济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从此开始关注精彩纷呈的经济领域,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方是个启蒙老师。当然叫老方为老师,还因为他有很多值得我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