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还欠着他一个答案(第2/8页)

刘靖初这家伙得势不饶人,还继续嚷嚷:“有本事就来啊,小爷我没怕过!来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脸一黑,狠狠瞪了刘靖初一眼。刘靖初看我那表情,扁着嘴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没再挑衅黄毛了。

黄毛被医生拉走了以后,他问我:“阿瑄,你的脖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跟你在一起?”

我说:“没怎么,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谢谢你,还——我——清——白——”他一边说一边冲姜城远挑了挑眉。

姜城远一句话都没说,从楼梯间到医院大门口,再到我们上了出租车,他一直一句话都不说了。车子在某个转弯的路口突然来了个急刹,有一只流浪狗从车头前面一窜而过。我跟着车身一颠,身体向前一扑,头撞了一下前排的靠背。我看见姜城远的手微微动了动,大概是想伸手来扶我,但是很快就收了回去,只是淡淡地问了我一句:“没事吧?”我也淡淡地回他:“没事。”

那天以后,我的伤口没有再裂开了,后来它恢复得很好,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关于我那些虚构的证词,什么看见刘靖初为昏迷的妇人忧心忡忡、大声呼救之类的,姜城远没有跟我做过多的争执,他并不是一个据理力争、锋芒毕露的人,但我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

有一天我看见他和他班里的几个男生因为占教室开会而跟金融学院的学生有点争执,他班里的男生问我:“这位同学,你刚才就在这里的,你说,刚才我们是不是有人进来在黑板上写明了五点以后要征用教室?只是被人擦掉了而已。”

我其实真的没有注意到究竟有没有人进来写字、写的字有没有被擦掉,但是,我有点想帮姜城远,就犹豫着要不要顺他们的意思,但我还没开口,姜城远却说话了:“算了,别问她了。”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和善优雅的笑容,妥帖得无懈可击,但是,那张脸却好像突然就离我远了,像蒙着一层雾,模糊了,淡了,有点难以靠近了。

刘靖初住院那几天,我没有去看过他。从班里的一个同学那儿听说,那个昏迷的妇人情况有点复杂,她本身就因疾病缠身而入院,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脑内有瘀血积着,一直没有醒。黄毛和他的家人三天两头找刘靖初的麻烦,还想要他负担母亲住院的费用。刘靖初的妈妈不堪对方的胡搅蛮缠,勉强答应支付一部分住院费,等妇人醒了以后问明情况,两家人再清算到底是谁欠了谁。但是,刘靖初不同意这种做法,在病房里跟他妈妈大吵,在场的亲戚都指责他,他妈妈还动手打了他耳光。

在父母亲戚的眼里,刘靖初一直都是难管难教的孩子。听他说,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就试过离家出走,不高兴还可以连着几天不去上学,全家人都找不到他。也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而惹了不少的事,得罪不少人,隔三差五就会弄得自己鼻青脸肿的。那会儿他妈妈简直是学校教务处的常客,经常被请进去,都是因为他又闯祸了。后来,他到了大学也没有收敛多少,还是冲动惹事,不良好的纪录又多了一大堆,所以,他说他没有推撞别人,家里人还不太敢信他,怀疑他撒谎。

他出院的那天是周日,晚上他给我发短信:阿瑄,他们都觉得我就是那种会推别人下楼梯,会做坏事不认账的人,就连我的家人都不相信我,只有你相信我。此刻我真希望你在我身边,我想抱一抱你。

我看完短信,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戴着耳机听歌。

但眼睛忍不住总要瞟一瞟屏幕,屏幕一亮,我还是会立刻拿起来查看。果然他的短信又来了:我就在你家楼下,能见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