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轻薄(第2/3页)

她深吸一口气,轻叩门扉。

里头水声顿时一停。

姜雪宁听着倒茫然了一刹,仍旧道:“谢先生,学生有事相询。”

屋内静默得没有半点声息。

她几乎以为先前听见的那点动静是自己的错觉,而谢危说不准已经睡下了。

只是片刻后便听见“哗”的水声,比起方才明显许多。

紧闭的门扉很快打开了。

谢危从冰沁沁的水里出来,连身上的水迹都未擦干,只随意披了件苍青的道袍在外面,头发倒有大半都沾了水,连着面庞、脖颈、喉结,都湿淋淋地淌着水。

他没穿鞋,赤脚踩在地上。

道袍的前襟散开,浑无往日衣冠整肃模样,顺着喉结往下,甚至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膛。薄唇紧抿,手搭在门边上,一双眼看向她,竟叫人生出点惊心动魄之感。

屋里虽然没点灯,黑漆漆一片,可外头廊上却挂着灯。

那光一照,姜雪宁已将他看得清楚。

这时脑海里才反应过来:谢居安刚才竟是在房中沐浴!

她顿时知道这时机不好,忙收敛了眼神,半点不敢往别处多看,只将视线低垂下来落到自己脚面上,迅速道:“学生冒昧,改日再来。”

说完要退。

谢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将她禁锢,只道:“便这样怕我?”

他浑身分明在冷水里浸过,身上瞧不见半点热气儿,可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掌掌心里,竟传递出惊人的温度,隔着一层温软的绸缎,都令人发颤。

姜雪宁越觉不对。

她勉强保持了镇定,道:“原只是有些未解的困惑想来询问先生,是席间酒多喝了两盏昏了头,竟深夜前来搅扰,还望先生见谅。”

谢危听她还是这般生疏口吻,又听她话中一个“酒”字,眼角便微微抽搐了一下。自宴中半途离席时所积压到现在的不快,终于累积到了一个顶峰,磅礴地翻涌出来,让他手上用了力,径直将人拽进了怀里,埋头吻下。

被水浸得冰冷的嘴唇冻得姜雪宁抖了一下。

他湿淋淋的怀抱也沾了她一身水气,然而紧贴着的胸膛竟是一片紧绷的滚烫。

唇舌侵入。

暗藏怒意。

没有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余地,疾风骤雨一般使人难以招架,透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比之当日遭遇大雪被困山洞时尤甚!

沉怒之外,还潜藏着令人心颤的深重欲求。

他舌尖抵叩她贝齿,又咬中她唇瓣,便使她吃痛地哼了一声,于是趁虚而入,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承受这一个几乎令她窒息的深吻。

待得唇分,便只剩喘气的力气。

姜雪宁观他这听不进半句话的架势,心知不妙,想推开他,却偏被他握得更紧。

谢危唇畔浮出一分冷笑:“现在知道怕了,要跑。先才看也不看,便敢端酒给我的胆气呢?”

姜雪宁惊慌之余,简直一头雾水:“什么酒?”

谢危听得越发堵心,也懒得同她解释,不由分说便将挣扎着想要逃开的她拉进了门。

姜雪宁怒极,抬手便往他脸上一巴掌,黑夜里“啪”地一声响,冷声而斥:“深更半夜,还请先生自重!”

谢危被她这一耳光打得微微侧过头去。

她转身便要夺门而出。

然而谢危眸光深寒,已先她一步,将她两手捉了制住,反手一掌把门压了关上,沾满了水的身躯便如一道墙,将她卡在他与门之间那窄窄的空隙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自重?”

屋内一下变得更暗。

只有廊上的光透过窗纸模糊地照进来。

他的轮廓也显得暗昧不明。

姜雪宁张口欲言。

谢居安的手却已顺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往上攀附,埋头以唇贴上她的唇,手掌的游走冰冷,声音却似低喃:“姜雪宁,圣人也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