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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属于必须挡回去的情况。

“相原先生,你跟我跑一趟吧,趁着事情还有转机……”

水野房子提的要求实在过分,友则便回答:“他本人得先来窗口一趟,总得按章程办事。”

“我跟你说,那家儿子都有神经衰弱了,出趟门能要了他的命。”

“那他开诊断书了吗?”

“没有,他好像没去医院看过。”

“水野女士,我们这儿可不是急救中心,哪能接到一通电话就上门去。”

“话是这么说,可我昨天上门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冰箱和米箱都是空的……我看那家儿子的脸色也不好,就问了一句。他说家里的积蓄都快用光了……”

友则举着听筒,用鼻子哼了口气。有些民生委员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才做这份工作的。这种人特别热心,也特别爱管闲事。

“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给他。他谢了我一遍又一遍……多好的人啊!”

“水野女士,这种事情以后最好别管。随便施舍,只会妨碍他们自食其力。”友则尽可能用平和的口吻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水野房子貌似很不服气。

“总之,当事人必须亲自来窗口,这是先决条件。除非身患重病,否则我们是不会主动进行‘首次接触’的。”

“首、首次接……”

“我的意思是,不能惯着他们。你参加过培训,应该知道的,很多人一旦尝到低保的甜头就戒不掉了。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让他找份工作,去了职介所还不行再说。”

友则耐心解释了一番,拒绝了民生委员的要求。就算她说的那个人真的来窗口了,到时候也不会受理他的申请。四十五岁的健全人还有找不到工作的?这种说辞根本行不通。

刑警稻叶正在办公室角落的窗口接待申请人。今天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一脸蠢样。不用特意竖起耳朵听,稻叶凶狠低沉的声音也会自动飘进耳朵里。

“我说你啊,孩子是你自己要生的,那你就得负起责任把他照顾好。要么找爸妈帮忙,要么让前夫出抚养费。福利办公室又不是你妈!”

瞧这口气,就像在教训小混混的情妇似的。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个朋友也是单亲妈妈?你看到人家吃低保,也想过过逍遥日子?想得美!还说什么孩子小走不开,我看你只是想把女公关的工作辞掉吧!要是你不心虚,就让我查一查。一旦查出你的朋友圈子里有低保户,我也顺便查查那户人家的老底!”

友则在一旁听得提心吊胆,但稻叶貌似说中了。只见那申请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女公关不也是正经的工作吗,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你长得那么漂亮,努力努力做到头牌不是很好吗!”

稻叶突然嬉皮笑脸起来,笑着拍了拍申请人的手臂。申请人也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娇滴滴地说:“哎呀,可是人家……”顿时原形毕露。

友则很佩服。警察跟普通公务员就是不一样。稻叶看人很准,深谙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套路对付。换作友则,恐怕只能照本宣科,绝对问不出对方的真心话。

“话说,你以前是不是混本地飞车党的?告诉我,你混的是哪一家?嗨,大叔我对飞车党的了解可不是一丁半点。鬼牌、白蛇、东北联盟……这三家近五年的每一届头头,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哇,真的呀?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市政厅的人!”申请人两眼放光。

“我问你,在你的妈妈桑朋友圈里,有几个人在吃低保?”

一眨眼工夫,稻叶就和申请人混熟了,还套起她的话来。要是能以她为突破口,将从飞车党出来的低保人一网打尽,稻叶就立了大功。

年轻的单亲妈妈被打发走后,宇佐美立刻冲了上去,一副要跟人家握手的架势。他刚才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稻叶和申请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