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4页)

哈卡斯特再一次拿出照片。

“你见过这个人吗,麦克诺顿太太?”

麦克诺顿太太急切地盯着照片。

“我几乎能确信我见过他。是的。是的,实际我很确信。那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那个上门问我是否想买十四卷本新百科全书的男人吗?还是那个拿着最新款真空吸尘器上门的人?我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去了前花园那边,在那里惹得我的丈夫很恼火。安格斯正在种一些鳞茎植物。你知道的,他不想被打扰,但这个男人不停地跟他介绍他带的东西。你知道的,讲它是如何上下来回清理窗帘的,如何清理门阶、楼梯、座垫以及做大扫除。所有的东西,他几乎说到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安格斯抬起头看着他,说,‘它能种鳞茎植物吗?’我必须说这让我大笑不止,因为这句话迫使那个男人突然退后,接着离开了。”

“那么你真的确信这个男人就是照片中的人吗?”

“嗯,不,我不能确定,”麦克诺顿太太说,“因为那是一个更年轻一些的男人,现在让我再想想。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想我以前见过这张面孔。是的。我越看就越确信他来过这里,并且让我买过东西。”

“也许是保险?”

“不是,不是,不是保险。我的丈夫已办好了所有的这种事。我们已经全面投保。不是。但是总之,是的,我越看这张相片……”

哈卡斯特并没有因此而受到鼓励,相反也许更糟。从他以往丰富的经验来看,他认为麦克诺顿太太过于希望自己见过和谋杀案有关的人。所以她看那张照片越久,就越会确信她能记起照片中的那个人。

他叹了口气。

“他开着一辆大货车,我想,”麦克诺顿太太说,“但是我究竟什么时候看见他的,我记不起来了。是一辆面包店的货车,我想。”

“你昨天没有看见他,是吗,麦克诺顿太太?”

麦克诺顿太太的脸色沉了一下。她把她看起来很脏的灰色卷发从前额处向后捋了捋。

“不,不,不是昨天,”她说,“至少——”她停下来,“我认为不是。”然后她的脸色又好了起来。“也许我的丈夫会记得。”

“他在家吗?”

“噢,他在外面的花园里。”她指了指窗外,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正推着独轮手推车沿着小路走。

“也许我们应该出去和他谈谈。”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这边。”

她领他们穿过侧门,进入了花园。麦克诺顿先生这会儿看起来满脸都是汗水。

“这两位先生是从警察局来的,安格斯,”他的妻子气喘吁吁地说,“来了解发生在佩玛繻小姐家的谋杀案。这里有一张死者的照片。你知道吗,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他。他是不是上周来过,当时问我们有没有要处理的古董,是那个人吗?”

“让我看看,”麦克诺顿先生说,“你拿着给我看就行。”他对哈卡斯特说,“我的手上沾着泥土,不能碰东西。”

“你的邻居说你很喜欢园艺。”哈卡斯特说。

“谁跟你说的?不是赖姆塞太太吧?”

“不是。是布兰德先生。”

安格斯·麦克诺顿哼了一声。

“布兰德不懂什么是园艺,”他说,“挖坑,这就是他所做的。然后把秋海棠、天竺葵和南非半边莲种下去。这不是我认为的园艺。那种花在公园里一样可以活。你对灌木感兴趣吗,探长?当然,现在不是栽种灌木的时节,但我这里有一两株灌木,你也许会对我能栽活它们感到吃惊。据说灌木只在德文郡和康沃尔可以长得很好。”

“恐怕我不算是一个园丁。”哈卡斯特说。

麦克诺顿看着他,就像是一位艺术家看着一位不懂艺术却知道自己喜好的人。

“也许我要开始谈那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话题了。”哈卡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