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里都有一座“哀牢山”(第2/2页)

我凝视医院大楼,知道里面困居着一具委屈的病躯。

2013年4月,李经纬去世。10年间,他没有见过任何媒体或“外人”。听闻他的死讯,我当夜在微博中写文遥悼:“一瓶魔水,廿载豪情,从来中原无敌手;半腹委屈,十年沉默,不向人间叹是非。”

2014年在广州,又见到当年接受访谈的健力宝旧部,他说老人晚年将一部《大败局2》置于病床枕下,有乡亲老友到访,就翻出来说,这书里写的都是实情。

一言至此,举座凄然。

在某种意义上,褚时健的哀牢山和李经纬的病房,均属“圈地自困”,带有极浓烈的意象特征,宛如一代在扭曲的市场环境中挣扎成长的企业家们的“极限情境”。面对这一场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唤起同理心,构成集体心理的强烈回应。

根据全国工商联的数据,到2014年年底,全国的私营企业数量多达1200万家,个体工商户约3600万人,其和相当于西班牙的全国人口或两个台湾岛人口,亦是全球规模最大的私人资本集群。但是,这些财富阶层的权益自我保护能力非常羸弱,在公共事务上的话语权无从谈起,甚至随着贫富悬殊的扩大,因煽动而出现的仇富现象时时引发,人人心中都好像有一座云缠雾绕的“哀牢山”。

这两年,每逢“褚橙”新鲜面市,我都会去网上默默地订购两箱,一则感奋于八旬老人的创业励志,再则是品味一下哀牢山的甘甜与“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