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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小露吗?”

“是我。”

“我想你。”我忍不住,把这句酸不可言的话大胆说出。

“……”

“干什么呢?”我问她,听到她声音,我慢慢平静下来。

“睡觉呢。”

“昨晚回去后干了些什么?”

“看了会儿书。”

“什么书?”

“五笔字形,今天上午要考试。”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我没起来。”

“是吗?”

“我第一次旷课。”

“你起来后准备干什么?”

“刷牙,洗脸,把昨天咱们剩下的面条吃完,穿衣服。”

“应当先穿衣服。”

“是啊。你呢?”

“我早起床了,然后吃了一个苹果。”

“现在干什么呢?”

“写剧本。”我说谎。

“你喜欢白天乱搞吗?”

“我什么时候都行。”

“我想你。”老鼠小辫说。

“……”

“他的飞机三点到。”老鼠小辫叹了口气。

他,是指老鼠小辫现在的男友,那个台湾商人,他一个月来看老鼠小辫一两次,给老鼠小辫买衣服,带她吃饭,与她上床。

38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捱到晚上的,终于,我坐上出租车,和大庆建成等一干人,约了两个广告模特一起到贵宾楼吃饭,两个模特都很漂亮,但我却连看都没心思看她们一眼,中间,我跑到投币电话边,伸出不争气的手给陈小露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能不能出来,她说不行。

我神情沮丧地回到饭桌边。

当然,我的心神不宁众人看在眼里,笑在心上。

大庆便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开导我。

大庆说:“别这样,这不是有姑娘嘛,你跟人聊聊,别老想着陈小露,想也没用,要不你找她去。”

说罢扭头对两个模特开讲我的事情:“不知道吧?这是他刚发生的丑闻——前天我们一哥们儿过生日——”

大庆讲这类事往往出神入化,条理分明,几句轻描淡写便能勾勒出事情的全部,最后还要加上一句总结性发言:“总之,不可能长此以往,对陈小露来说,这是一个选择,要么金钱,要么周文。”

忽然他拍拍低头不语的我,大声说:“你至于嘛,人家也就想跟你上床,你没完没了地,人不烦你才怪呢!”

我抬起头,对大庆说:“我要多写剧本,把她赎出来——不就是钱嘛。”

“你丫有病啊!”大庆泄气地趴到桌上,“无法弄,无法弄,完全无法弄。”

建成得知我跟陈小露混在一起,大概心情不好,也许因为他以前也喜欢过陈小露,为了给我再添堵,他不是抽空便说他和陈小露睡过觉便是接二连三地问我:“周文,陈小露现在干什么呢?”

“你丫管呢。”

“我告诉你,跟她傍肩儿一起狂办呢。”

“去你妈的。”

今天建成为了嗅模特中一个做“护舒宝”广告的姑娘,理了发,穿了一身漂亮的西装,支开了老婆,但仍然裹不住里面的大肚子,他满嘴污言秽语,妄想活跃气氛,吸引模特注意,但事与愿违,两个模特除了他一说话便皱紧眉头之外,并没有太多表示。

不消说,晚饭的气氛让我破坏殆尽,没有黄色笑话,没有打情骂俏,只有沉闷和无聊。全因为我。

在饭桌上,我心情沮丧,有时跟建成斗嘴,有时喝酒,还对模特极不礼貌,一会儿说其中一个女孩像鸡,一会儿又说另一个女孩长得难看,总之是胡说八道一气,两个姑娘没跟我急真是奇怪。

晚上,我没有回家,跑到大庆家去打麻将,大庆喜欢放着古典音乐玩牌,于是,我听了半夜古典音乐,每当小提琴奏出一个长音时,我的心也会跟着缩成一团儿,当然,带去的钱也输得一干二净,从大庆家出来时,连路费也没有,还是大庆给了我一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