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北大新青年”网友(第3/7页)

答:国外对纯文学的东西非常重视,非常能够区分什么是真正的纯文学,大概会比国内更重视我的作品的价值。

卡拉瓦乔:请问您对艺术的形式感问题是如何理解的?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您在《解读博尔赫斯》中的一句话就说:“没有比博尔赫斯更具有艺术形式感的作家了。”但我注意到您在分析博尔赫斯作品(包括分析卡夫卡作品)时却完全注重于对作品观念和哲学内涵的阐释。请问这种注重于观念阐释的方法和您所强调的艺术形式感是否矛盾呢?

答:形式感是纯文学的一切,它本身就是精神的一种独特的形态人性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但是它所表现的形式可以千姿百态。每一个真正的纯文学艺术家,他所做的工作就是将自己最独特的精神形态在作品中体现出来。

清心寡欲:为什么所有的作家都需要别人来读他而不是坦诚相见,告诉别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流马:因为她自己也谈不清楚,尤其女作家,更糊涂。

正聊:《神曲》、《浮士德》与《城堡》

张国晨:三部作品在国外的地位怎么样?

答:这三部作品在国外的文学界是王冠上的明珠,所有搞创作的人的必读书。

凤梨罐头:提到残雪,很多人会联想到卡夫卡,在想象力方面,你觉得卡夫卡与你自己真的有某种共通之处吗?

答:是的,在最深的层次上有共同之处,包括其他的作家。就像博尔赫斯说的,所有的书都是同一本书。

麦苗:最深的层次是指什么。

答:指对生命的看法。我和他都认为生命的本质是一种幽默。

沉香屑:如果没有卡夫卡,还会有现在的残雪吗?

流马:我不觉得残雪与卡夫卡的关系有多大;我还觉得评论界将你与卡夫卡的联系很多部分是牵强的,其实你与卡夫卡一点也不一样。卡夫卡的冷静和细节的写实是您所没有的;他在用写实的手势来创造荒诞;而您就是荒诞本身。道路太不一样了。

Hatred:殊途同归的。

流马:同归是同归,但给人的体验是差异很大的。

答:说的对。我的诗意的直接展露也是卡夫卡没有的,大概是因为我是东方人吧。

流马:我觉得残雪的创作与歌德、卡夫卡或者《神曲》都没有关系,她纯粹是在为自己的梦境创作。

余余:同意你关于残雪是为自己的梦境创作的观点。

布衣:是否可以这么说,你与卡夫卡有种内心的亲近,《浮士德》是一种生活方式,而《神曲》类似于梦想。

答:可以这样说。

卡拉瓦乔:说到歌德,西方有学者说歌德最重要的作品其实就是他本人的生活。请问您怎样看待您个人生活体验与您的写作之间的关系呢?

答:首先,我不同意那位学者的看法。艺术家的作品就是他作为人的一切。我是指的大写的人。

vv:你是否对诗体小说有偏爱,打算尝试吗?

答:并不一定是诗歌题材,但对本质上是诗的作品都比较喜爱。特别是史诗。我所说的史诗并不是教科书上说的历史意义上的,而是指心灵史。

vv:经典不止三部。不过《神曲》和《浮士德》的确是大场面,大制作,相比来说《城堡》就像地下电影。你的文字是否还是偏向后者?

答:可以这样说吧。

Hatred:您对西方的精神传统是怎样看待的?比如《浮士德》,充满对作为人本身命运的悲悯,《城堡》着力表现的被控制同时也表达出对身为人本身的怜悯,您怎样看待这种文化传统,它与中国的传统思想“天人合一”等非常不同。

答:它非常强调个体精神的价值,每一个都要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绝对不能推到外部去。这种传统是我们的传统文化里绝对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