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风裂冰第二节 桨凌波(第4/4页)



有人看出划船的是在卖弄,船棚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咳声。

船慢了一些,也回到了河道的中间。于是船篷里便又传来年轻女子“扑哧”的一声轻笑。

又过了通贵桥、星桥、彩云桥。每次船过桥时,那双秀眸都会出来寻视。但每次进去都是回的“莫有”。

过了彩云桥,船便一下子拐进旁边的一个小河道。这河道真的很小,比乌篷船宽不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流向哪里的。小河道两边的房屋倒是很齐整,而且大多是两层的楼堂。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些楼的窗户都不是采用的花格窗棂,而是整块的木板推窗。这一点与江南建筑的特征不符,倒有些像西南地区一些建筑的风格。

河道很短,只进去了六七个船位就到了尽头。这里就像是个水路胡同,而且是个死胡同。尽头处有个小小的石坞头,坞头上去是单扇的黑漆木门。门上没锁没把,是因为这是宅子的后门,不需要锁的,它的里侧有木横栅,平常时只需要也只能从里面关死。

从风水学上来讲,好的宅穴周围应该有水,因为气是遇水而止、遇风而散。宅子藏风环水才能保富贵之气不散。但不是所有水形都是吉相,一般以宅前有圆形和半环形为最上,波形其次,直线形再次。如果是在宅子一侧,又是直线形,就为不吉了,富贵之气会随水流走;而像这样宅后门直冲水道的相形就是凶相了,一是宅中富贵不聚,二是因为水在五行属阴,直冲阳宅后门会带来诸多凶险。这家宅子这样布置,要么这宅中有更凶局相,要么这宅子是不住人的鬼宅。

乌篷船棚帘一掀,从里面钻出两个老人。年大些的是鲁承宗,他的面色苍白带些蜡黄,是伤后初愈的貌相。稍年轻的是鲁联,他看着那扇小门两眼放光,一种抑止不住的兴奋和斗志在眼中涌动。

船恰到好处地停在坞头边,船头与坞沿间距离只有巴掌宽。

鲁联迈步就要跨上坞头,被鲁承宗一把拉住。鲁承宗蹲下身子,细细打量坞头。他没放过一块石头和一条缝隙。

“六角龟纹布石,龟纹纹透边框而外无挡柱。这是个活坞头。”鲁承宗轻声说道“坎面虽然无扣儿,可是坞头往河里一陷,这水中就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厉害玩意儿了。

“那怎么上?”鲁联看着那宽度并不很大的坞头石面问道。其实这样宽的石面,他可以纵身跃过。可是落脚时要正好站直在门前石阶上,还必须保证不会因前纵余力撞在那门上,他思量着自己没这把握。而且门前的石阶有没有什么古怪也很难说。

这才真是叫“未跨尺二槛,已遇两头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