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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树摇摇头,仿佛在说“没办法”。

“因为被我甩了,才闹出这种事。我还想她可怜,就姑且配合她一下演这出戏,但要是去警局的话,我也得认真想想了。”

秀树伸直原本跪坐着的两腿,朝真琴父母那边伸去。

“想去找警察就随你们去,只是最后丢人的还是你们的女儿。”

一时无人说话。

看着真琴的嘴唇渐渐变得惨白,爸爸厌恶地说道:“总之,钱你们拿走。”

秀树母子拿着装着钱的信封回去了。

“是我的错啊。”真琴的妈妈抽泣着,“我发誓要好好养育你,可在紧要关头却没能保护你。你太可怜了,真琴,对不起、对不起啊。要是妈妈早点发觉的话……”

妈妈一次又一次地道歉,抱住了真琴。

“我们还是马上去警察局吧。”妈妈拉着真琴的手,温和地催促,“不是你的错。只要说出那家伙对你做过的事,警察肯定能搞清楚的。现场或许也留下了证据。总之,只要详细地说明——”

光想到那个地方,真琴就全身发抖。详细说明什么的更是做不到。而且,要将屈辱的经历在陌生人面前反复诉说,才能得到对方的信任……

“我不去。”

真琴甩掉了妈妈的手。

“我绝对不去警察局!”

大叫着的真琴突然失去了意识。她晕倒了。

那之后真琴一直闭门不出。

连学校也不去,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妈妈多次劝说真琴,说带她去警察局,声音中饱含悲痛,近乎哀求。但真琴对妈妈的话连听都不愿听,她盖着棉被躺在床上,捂住了耳朵。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让人看到肮脏的自己。

某天早上,她因强烈的呕吐感而惊醒,慌忙跳下床钻进厕所,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那一天她一点儿东西都吃不下。

真琴怀孕了。

妈妈陪着她去看妇科又是三天后了。

“现在已经到紧急避孕时间的极限了,即便吃药,可能也没效果了。”医生边说边开了处方药,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我不想生。”

妊娠反应特别强烈,连躺着都感觉天花板在旋转,真琴只能趴在地板上跟妈妈说这句话。

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肮脏体液会变成婴儿,摇摇晃晃地走路或咿呀说话,真琴就感觉自己快疯了。

可是妈妈却认真地盯着真琴的眼睛说:“不……生下来吧。”

“啊?”

真琴怀疑自己听错了。“生下来?妈妈,您在胡说什么呢?”

“有个生命来到你体内,这是个无法想象的奇迹。现在这一刻,奇迹也伴随着你啊。而且这个孩子连紧急避孕药都躲过了,我觉得这已超越了人类的意志。

“真琴啊,怀孕、平安生下孩子,绝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容易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啊,原本应该有三个哥哥姐姐的,可他们都没能出生。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一天不在想念那些孩子,真想看看他们的脸,想跟他们一起开心地生活。

“这孩子是注定要从你的肚子里出生,才降临于此的。或许是你的哥哥姐姐回来了呢?一直在你的肚子里拼命坚持,想出生呢。”

或许是当年的经历太痛苦,妈妈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对真琴诉说着。

“可是,生下来的话,我每天都会想起那件事和那个人。”

真琴继续哭着抵抗。

“我不会让你想起来的。”妈妈斩钉截铁地说,“妈妈会让你忘记的。我们换个环境。搬家、转学,开始新的生活。我不会让真琴有痛苦的回忆。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真琴。所以求求你,给这个宝宝未来吧。”

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新生命和没能出生的哥哥姐姐——反复思索后,真琴没能下决心亲手终结这条生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孩子出生前的那段时间真琴就像个废人一般。她并不认为会因为是自己生的就爱上这个孩子,她希望孩子早点儿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