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台怀镇灰鹤起舞,洛阳城雪螭飞奔(第3/9页)

光波翼问道:“什么事?”

蓂荚道:“你可知道这凤舞术固然厉害,却有一样极不好的。”

“嗯?”光波翼疑问一声。

蓂荚续道:“归凤哥可否知道,光波家历代先祖中,修成凤舞术之人都活了多大年纪吗?”

见光波翼默不作声,蓂荚自己答道:“都在四五十岁吧。”

光波翼拉开蓂荚抱住自己的手臂,转过身面对蓂荚,扶住她肩头,叫了声:“蓂荚。”

蓂荚又道:“因这凤舞术耗费脉气太过,故而修炼之人大抵不过四五十岁的寿数。”

光波翼道:“你是担心我一旦修成了凤舞术,便也同先辈们一样,命不久矣吗?”

蓂荚道:“我知道光波伯伯为恶人所害,归凤哥必定要学成凤舞术,为父报仇。我亦知道无法劝你不学此术,却也不愿你学成此术,所以我甚至不想向归凤哥承认,自己便是百典族传人,可我又无法瞒你。”说到这里,蓂荚眼泪簌簌而下。

光波翼苦笑一声,将蓂荚揽在怀中,柔声说道:“难怪你犹豫再三,迟迟不愿表明身份。”光波翼此时心中百味杂陈,好容易寻回蓂荚,又得知她是百典族传人,欣喜之余,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继承家传秘术,空自欢喜一场。然而听蓂荚如此一说,亦不知是好是歹。若当真修成凤舞术,自己只能活到四五十岁便抛下蓂荚而去,如何忍心?如何甘心!如今既学不成凤舞术,一旦证实目焱便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以他的忍术修为,自己如何得报大仇!

只听蓂荚又道:“归凤哥,我知你心中难过。其实,也未必一定要学成凤舞术才能报仇。任凭哪一种忍术,修炼到极致,威力皆不可思议。以归凤哥的天资和忍术修为,假以时日,必能与四大国忍不相上下。到那时,又何愁报不了父仇?”

光波翼知道蓂荚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固然自己刻苦修炼,忍术日进,对手又岂是平庸之辈?忍术修为又岂能停滞不前?待自己修炼到与他不相上下时,也不知几十岁了。当下无话,又苦笑一声,将蓂荚抱得更紧了些。

南山果然日夜精进诵咒,不足两日便诵满了十万遍释迦牟尼佛心咒。自此,光波翼便每日教授南山御鹤术,兼与姐妹二人诗酒游乐,又常常四处救济穷困,当真过起了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蓂荚却能察觉得到,光波翼常常将一丝忧闷埋藏在歌笑之下。

南山终于招来了第一只灰鹤,兴奋地为那鹤儿取了名字,又将其养在园中,拉着蓂荚一同为那鹤儿梳洗羽毛,小萝与纪祥也都围住那鹤儿观看,只道是无意中自己飞来的。那鹤儿倒也乖巧,竟时不时张翅起舞,惹得大家欢笑不已。

这一日,光波翼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取出孙遇临摹的父亲遗作——阆苑十二楼图,对着那图画发呆。不久蓂荚走进门来,为光波翼端来一壶热茶。

蓂荚从未见过那画,便上前细看。

光波翼道:“此画乃父亲临终前所作,其中或有奥妙,我却始终未能看出。”

蓂荚问道:“归凤哥上次离开杭州,前往阆州,便是为此画而去吗?”

光波翼道:“我是想查明父亲遇害真相,当今北道长老目焱的嫌疑最大,我却一直无法查到确切证据。上次去阆州反而中了邪道幽狐的诡计,惹出许多无谓的风波来。”

蓂荚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助归凤哥查明真相。”

“谁?”光波翼扭头问道。

蓂荚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人名姓,却知道有这样的人,至少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