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8页)

故事的这一部分——我想我可以把它称做《布兰顿的故事》,发生的时间早在1984年或1985年。那时,在缅因州西部的湖区开始出现一些野蛮破坏墓地的案件。沿着州界,进入新罕布什尔州,有五六个小镇也有类似案件的报道。像弄歪墓碑、乱涂乱画、偷窃纪念旗之类的事相当普通。当然,11月1日时,在当地的墓地上,总有一些砸烂的南瓜要清除。可那些罪行比这些恶作剧或小偷小摸走得更远。上个星期末,布兰顿带给我第一次报告时,用了亵渎神圣这个字眼。到了1988年,这个字眼开始在大多数警察的罪行报告中出现。

对发现及调查那些罪行的人来说,罪行本身似乎反常。可是罪犯的一贯手法却是够正常的,经过了组织,目的十分明确。某个人——也许两三个人,可是更可能是一个人,破门而入小镇公墓的地下室或陵墓,其效率如同高明的盗贼闯入屋宅或商店。显然,他装备有钻子、螺丝切割机、重型钢锯,也许还有绞车——布兰顿说,这些日子里许多四轮货车都有这种装置。

罪犯总是将目标指向作为墓穴的地下室和陵墓,从来不碰单独的坟墓。

几乎所有的罪行发生在冬天,那时地面太硬挖不动,尸体得以保存起来,直到浓霜渗入地下。一旦罪犯进入作案地,他便使用切割机和电钻来打开棺材。他有条不紊地将尸体下葬时穿戴的珠宝首饰摘下来,他用钳子拔下金牙和填了金子的假牙。

这些行为很卑鄙,可是至少能让人理解。然而,盗窃只是这个家伙的初步行动。他将死者的眼睛挖出来,扯掉耳朵,割断喉咙。1989年2月,人们发现切尔顿纪念公墓的两具尸体没了鼻子——显然他是用锤子和凿子将它们凿掉的。发现那事的警察告诉布兰顿:“那样做很容易——那里像个冷藏柜,它们也许像冰棍似地被折断了。真正的问题是那家伙得到两个冻鼻子后用来做什么呢?把它们放在钥匙链上?也许把它们混在烤干酪辣味玉米片里,然后嚓的一声放进微波炉?做什么呢?”

人们发现几乎所有的遭受亵渎的尸体都缺了手脚,有的还没了胳膊大腿。在好几起案件中,这个罪犯还拿走了尸体的头和性器官。法医的证据表明,他的主要工作是用斧子和屠宰刀干的,较精细的活用的是各种解剖刀。他也算不错,是个“有才华的业余专家”。康伯兰县的一个警官助手告诉布兰顿:“我不会想让他取走我的胆囊的,但是我想让人从我的胳膊上去掉一个痣,我会信任他的,他是个有天分的外行。”

有几个案件中,他打开了尸体的肚子或头颅,将之灌满动物的粪便。

警察较频繁地发现性污辱的案件。关于偷窃金牙、珠宝、四肢这些,他和别的罪犯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说到使用性器具和死者做爱,很难再赞他有绅士之道了。

这对我来说也许是极幸运之事。

我从湖边别墅逃离后的大约一个月里,乡村警察署处理事情的情况,我得悉了许多。可是,和我在上个星期获悉的情况相比,那不算么了。其中最令人感到吃惊的是,小镇的警察们竟如此谨慎、圆滑。我想,当你对这一地区的每一个人都直呼其名,而且和其中许多人有亲戚关系,那么,谨慎行为便如同呼吸一般是自然的事了。

他们处理我的案件的方式就是这种奇怪、复杂的谨慎行为的一个例子,而处理于伯特是另一种方式。记住,调查持续了七年时间,在案件结束前,许多人参与此事——两个州警察部门,四个县的长官,三十一个助手。

天知道还有多少地方警察和警官。案子就在他们打开的卷宗前页。到了1989年,他们甚至为他起了个名字——鲁道夫,那是著名演员范仑铁诺的名字,他们在区法庭谈论着鲁道夫,等着为其他案件作证。人们在奥太斯塔市、德瑞市以及沃特维尔市的执法研讨会上就鲁道夫一案交换意见,他们在喝咖啡休息时谈论着他。一个警察告诉布兰顿:“我们肯定是这么做的,我们这些伙计们总是把鲁道夫之流带回家。你在后院的碰头会上了解了案件的最新详情,也许你会和另一个部门的伙计讨论此事,同时一边观看着你的孩子们玩小棒球游戏。因为,你根本无从知道什么时候会以新的方式把事情汇总起来,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