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11页)

其三,女性环境适应力强,不像男性那样刚愎自用,耐不住等待的恐怖。能在猛烈的暴风雪中不鲁莽行事,耐心待在雪洞里等着放晴。是根据气候的自然变化,让自己顺从地适应它。

这样总结一下,就能对两个女性在雪中的北阿尔卑斯山幸存了两周的事情,给予客观评价。既不用特别惊讶,也不用特别赞赏。就像横纲赢在前面那样,是毫不稀奇的。

话是这么说,报刊大肆报道这件事儿,证明男性编辑们仍在高估同性者的力量。

其实,男人既没有像样的脂肪,也没有忍受不安的持久力,却十分逞强,总想显露自己好的方面。特别是女孩儿在身旁,这种倾向愈加强烈。

男人是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性别。

男人虽然爱摆空架子,却也有可爱之处。

难以原谅的是女性。女性经得住寒冷、饥饿和环境的骤变,却总是站在被男人保护的一边。好像她们清楚男人显示强大、保持体面的本性,便装出害怕或撒娇的样子来挑逗男人。

导致女人出现这种情况,理应是男人不好。男人争着向女人示强、示好,女人会顺势依赖男人并向前靠拢。

女性们本来既不羸弱也不纤细,却依赖男性,把责任和担子向男性推诿。男人们本来既不稳重也不坚强,却对被依赖而心满意足,坚持着为她们服务。

我上大学时,待在北海道,与同学们一道去一个叫尼濑古的山上滑雪,遇到了轻微的暴风雪,只好躲在山的背阴处等待天晴。

我有个有点喜欢的叫I的女性,当时喊“很冷”,并挨近了我。我脱下风衣,悄悄地搂住她的肩膀,说:“要是可以的话,就把这个披上!”说完,我就把我的风衣盖在了她的风衣上。

假如暴风雪再肆虐一阵子,也许就会出现这种结局:我冻死,她健在。

奇迹的恢复

说到手术,有件事怎么都忘不了。那是我刚当上医生,结束实习后第一年夏天的事情。当时,我出差到距北海道钏路一个多小时路程、居于深山里的一个叫雄别煤矿的医院,做帮助工作。

这座煤矿早已关闭。如今一到傍晚,乌鸦和野狗就横行肆虐,成了面目皆非、无人居住的鬼城。我去的时候,大概在昭和三十四年(一九五九年)前后,那里当时还是个人口近一万、热闹的煤矿城市。

我在那里偶尔值班。一天傍晚,突然有患者请求出诊,根据电话上介绍的情况,患者从早晨开始剧烈地腹痛,喝过几种止痛药,基本不见好转。

可能是很严重的情况,姑且带着几种止痛注射药去看看。

患者是个年龄三十岁上下、身材有点矮小的妇女。她面色苍白,腹部膨胀,一直低沉地呻吟。有时会出现急性休克状态。我赶紧给她测量血压,指标接近零。听诊呼吸声也几乎听不到。一定是内脏破裂,引起了大出血。

于是询问她的丈夫,说是患者有着四个月的身孕,今天早晨突然开始难受,后来捧腹喊痛。

我听到这种情况,惊讶并发愣。为什么呢?因为可以初步判定为是宫外孕导致的输卵管破裂。

患者和她的丈夫,在医学上都是外行,不懂得该病的复杂性和严重性。但应该能够分辨这和单纯的吃东西过量或腹泻时的疼痛有所不同。对于面色苍白、神志时断时续而一味呻吟的患者,只给吃药而不送诊,是过于轻率的。

尽管如此,这个妇女很能坚持。从早晨八点左右开始难受,到我出诊到此的傍晚五点,长达九个小时。在此期间她一直忍受着剧痛和内脏器官大出血而顽强地活着。

肯定是输卵管破裂,胎儿向腹腔突出,继而无数血管破裂,大量血液溢出腹腔。她只是喝了止痛药躺着,完全没有采取止血手段。

现在血不出了。因为该出的血已经出来了,血压接近零,心脏已经没有推出去的力量了。这是腹腔中淤积的血块增加容量、自然压迫出血部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