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胸怀成古丘王安石(第3/3页)

王安石起笔便说,这里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建都之地,树木郁郁葱葱,山环水绕,云蒸霞蔚,颇有帝王之佳气。可惜,四百年来,多少繁华如梦般逝去,着实令人感慨。当年的帝王将相,风流事迹,也早已化为一抔黄土,被历史所遗弃。绕着江岸尽情地游览,登上一层楼后再上一层楼。往事悠悠,匆匆而过,不值一提,希望别人也不要再问。人生苦短,不如早点回头。而过去的岁月,就像这奔流的江水一样,空自东流。

这首《南乡子》气势雄健,语调深沉,读来颇有悲凉之感。退隐的孤独,辞官的无奈,忧心国事的落寞,都在该词中若隐若现,默默流淌。即便在看起来清闲雅致的田园生活中,王安石也能或多或少流露出些许的凄清和落寞。

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爱闲能有几人来?
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

《浣溪沙》

虽然王安石以小院闲人“山桃溪杏”自喻,但“顺时不骄,败时不馁”的气度却让他从未放弃对文坛和政坛的关怀。

当年王安石身为宰相,为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也曾打击异己,欧阳修、司马光、苏轼等或退或贬,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王安石从不网罗莫须有的罪名害人,更不会置对手于死地。“乌台诗案”后,已经辞官的他,在痛失爱子、家破人亡,并在皇帝面前毫无话语权时,还挺身而出,上书为苏轼辩护:“岂有圣世而杀才子乎?”而此时,没有人敢替苏轼说话,亲友们全都噤若寒蝉,连苏轼自己也被屈打成招。半山先生落落风骨,称其侠肝义胆亦不足为过,或许,这就是王安石的过人之处吧。

元丰八年(1085),神宗病逝,哲宗继位。

元祐元年(1086),保守派得势,新法全面被废除。不久,王安石病逝于江宁府半山园。

对于那场轰轰烈烈的变法,当世人没有谢他,后世人的看法也分歧很大,有人说他的变法利国利民,也有人说他的变法等于“改革帮了腐败的忙”……看来,历史并不能由人随意操控,即便落落胸怀成古丘,也未必堵得住后人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