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2/4页)

“合我胃口,不过别太张扬。在有些人眼里你一肚子坏水,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你干过什么缺德事。”

“二十块钱一件的衬衫是什么意思?”

“噢,见鬼,我不爽快而已,”奥尔兹说,“我在想那个波特老头,好像他让一个秘书吩咐一个律师叫地区检察官告诉赫南德兹警监你是他的私人朋友。”

“他不至于费那份心吧。”

“你见过他。他抽空见了你。”

“我见过他,就这样。我不喜欢他,不过兴许是忌妒。他派人来找我,给我一些建议。他是巨头,很厉害,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了。我不觉得他是什么缺德的家伙。”

“不可能双手干干净净地挣到一亿块,”奥尔兹说,“头儿也许会觉得他自己的手挺干净,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人被逼到墙角,兴旺的小生意遭遇釜底抽薪,只得低价转卖,正派人丢了饭碗,股票市场被人操纵,代理权以低得可怜的价钱卖出。抽取百分之五利润的掮客和大律师事务所捍卫富人的利益,打败对大众有益的法律,为此收取几十万佣金。金钱就是权力,而权力被滥用了。这就是所谓制度。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能拥有的最出色的制度了,不过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你说话怎么像个赤色分子。”我故意刺激他。

“我不知道,”他不屑地说,“还没有被调查过。你倾向自杀的裁决,是吧?”

“还能是什么?”

“不可能是别的了,我想。”他将一双粗粝的大手放在办公桌上,望着手背上大大的褐色斑点,“我老了,他们把这些斑点称作老人斑。不上五十岁你是不会长这玩意儿的。我是个老警察,老警察都是老浑蛋。韦德的死,有些事我觉得不对劲儿。”

“什么事?”我往后靠去,望着他眼睛周围太阳晒出来的细密皱纹。

“你能感觉到其中有诈。但即便你知道,也没招儿。你只能像这样坐着空谈。他一字不留,这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他喝醉了,有可能只是一时发狂。”

奥尔兹抬起他的淡蓝色眼睛,把手从桌上挪开。“我仔细搜查了他的办公桌。他给自己写信。他不断地写啊写。不管喝醉还是清醒的时候,他都在打字机上敲字。有些东西疯狂得很,有些稍显滑稽,还有些很忧伤。那家伙心里藏着事儿。他绕着圈子写,可就是不去碰那件事情。如果是他把自己干掉的,他该留下两页遗书才是。”

“他喝醉了。”我重复了一遍。

“对他来说这没关系。”奥尔兹有些不耐烦,“我觉得不对劲儿的第二件事是他在那个房间里自杀,让他老婆去发现他。不错,他喝醉了,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接下来让人觉得不对劲儿的是他扣扳机时汽艇正在轰鸣,盖过了枪声。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差别吗?又是巧合,嗯?还有,他老婆刚巧在下人都放假的日子忘了带大门钥匙,得按铃才进得来。”

“她可以绕到后面。”我说。

“是的,我明白。我说的是一种情形。除你之外没有人会去开门,她在证人席上说她不知道你在家里。要是韦德活着,在书房里工作,他也不会听见门铃响。他的门是隔音的。用人不在,是星期四。她竟忘了,就像忘了钥匙一样。”

“你自己也忘了一件事,伯尼。我的车停在车道上,所以她在按门铃前就知道我在里面——或者有人在里面。”

他咧了咧嘴。“我把这茬忘了,是吧?好,情况是这样:你在湖边,汽艇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顺带说一句,那是几个用拖车载着汽艇从箭头湖那边跑过来玩的家伙——韦德在书房里睡着了或者醉得不省人事,有人已经从他办公桌里取出了手枪,而她知道你把枪放在那里,因为你上次告诉过她。假设她没有忘记带钥匙,她进了屋,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你在湖边,进书房一看,韦德睡着,她清楚枪在哪里,拿了枪,瞅准时机,给他一枪,然后把枪扔在我们发现它的地方,回到宅子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汽艇离开,再按门铃,静候你来开门。这么说你有没有什么要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