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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说,“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电视台和电台的特别告示。一段详细的描述就足够了。法官打来了电话。”

“听上去不错,”我公道地说,“可是还差一点,格伦茨。你得抓到他,证明他杀了人。并且还要证明我知道他杀了人。”

他手指轻轻弹了弹电报纸背面。“我觉得我要喝一杯,”他说,“连着几晚都在干活。”他打开抽屉,把一瓶酒和一只小酒杯摆上办公桌。他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好些了,”他说,“好多了。抱歉,你在拘留中,我不能也赏你一杯。”他塞上木塞,把酒瓶推远些,但还是能够到。“噢,是啊,我们需要证明,你说的。哈,说不定我们已经得到了他的自白,伙计。太糟了,嗯?”

一根小而冷的手指顺着我的脊梁往下滑,像是一条冰凉的虫子在爬。

“那你又何必要我的供词?”

他咧咧嘴。“我们希望文件条理清晰。伦诺克斯会被带回来受审。我们需要任何能弄到的情报。与其说我们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不如说我们更想让你出去——如果你合作的话。”

我瞪着他。他轻轻拨弄着文件,身子在椅子里挪了挪,瞧了一眼酒瓶,竭力克制着不去碰它。“你大概想听听整个故事吧,”他突然给了我不怀好意的一瞥,“好啊,聪明的家伙,为了证明我没骗你,你且听着。”

我倾身往他的办公桌凑过去,他以为我要拿酒瓶,于是一把抓过去,放回抽屉。我只不过是想把烟屁股扔进他的烟灰缸。我坐回来,点上另一支烟。他说得很快。

“伦诺克斯在马萨特兰下了飞机,那是个只有三万五千人的小城,也是个航空中转点。他失踪了两三个小时。后来,一个深色皮肤、脸上有许多可能是刀疤的疤痕的高个黑发男人以西尔瓦诺·罗德里格兹的名字定了去托利昂的机票。他的西班牙语说得不错,但对有这么个名字的人来说又不够好。他的个头远比有这种深色皮肤的墨西哥人要高。飞行员发来了有关他的报告,可托利昂的警察动作太慢。墨西哥警察实在不利索。他们最拿手的是开枪打人。等他们到达,那家伙已经包了一架飞机,去了一座叫奥塔托丹的小山城,一个冷门的有片湖的夏季避暑之地。包机的驾驶员曾在德克萨斯州受训驾驶战斗机,英语不错。伦诺克斯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假定那人是伦诺克斯。”我插嘴道。

“等等,伙计。那就是伦诺克斯,没错。嗯,他在奥塔托丹下了飞机,住进了一家旅馆,这回用了马里奥·德塞瓦这个名字。他带着一把枪,七点六五毫米口径的毛瑟,当然这宝贝在墨西哥没人识货。但是包机驾驶员觉得这人不太对劲,就报告了当地警局。他们把伦诺克斯监控起来,向墨西哥城核对了些信息,接着也住进了那家旅馆。”

格伦茨拿起一把尺子,从一头看到另一头,这毫无意义的动作使他不必看着我。

我说:“啊呀,那开包机的家伙真聪明,对客人好不殷勤周到。这故事差劲得很。”

他突然盯着我。“我们需要的,”他干巴巴地说,“是快速审判,我们能接受二级谋杀的申诉。有些东西我们不希望牵扯进来。毕竟那个家族相当有势力。”

“你指哈伦·波特?”

他略微点点头。“依我看,这想法大错特错。斯普林格可以花一天时间去现场看看。这案子什么都牵涉到了。性、丑闻、金钱、不贞的漂亮老婆和在战场上挂了彩的英雄丈夫——我猜他的伤疤是打仗得来的——妈的,能上好几个星期的头版头条。国内的烂报纸会把它吃光抹净。所以我们要快刀斩乱麻。”他耸了耸肩,“要是头儿想这样,也只好这样。我可以开始录供词了吗?”他扭头看看轻声嗡嗡的录音机,机身前面的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