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5页)

“要是芬妮像你的身体这么强壮就好了,姨妈。”

“如果芬妮经常坚持锻炼,她就不致这么受不了日晒风吹。近来她好久不骑马了。我相信,她不骑马的时候,也应该步行走走。以前她有马骑,我就不要求她这么做。但我觉得,弯腰摘了好久玫瑰以后,出外走走是有好处的。老实说,在那么劳累之后,散步可以使人恢复精神,它比什么都好;尽管阳光强烈,其实并不太热。我们私下谈谈,埃德蒙,”她朝他母亲那儿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那是摘玫瑰和在花圃中游荡造成的恶果。”

“真的,恐怕是这样,”伯特伦夫人比较坦率,听到了她的话,便这么说,“保不住她的头痛是那么来的,因为天气那么热,简直可以热死人。我自己也几乎有些受不了。我坐在那儿管住哈巴狗,不让它离开花坛,这已累得我吃不消了。”

埃德蒙没再跟两位太太说什么,只是轻轻走到另一张桌边,桌上还放着晚餐盘子,他斟了杯马德拉酒,拿给芬妮,强迫她喝了大半杯。她本想谢绝,但是各种情绪形成的泪水,使她觉得吞下这酒比讲话更容易。

埃德蒙虽然对母亲和姨妈不满,还是更恨自己。他忘记了她,这比她们做的任何事更坏。如果她能得到应有的关心,这种事就不致发生。但是在这四天中没人管她,她没有同伴,也得不到锻炼,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逃避两位不明事理的姨母要她做的任何事。他想到这四天她失去了骑马的机会,觉得很惭愧;他下定决心,不论他多么不愿妨碍克劳福德小姐的娱乐,也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芬妮怀着一颗沉重的心上了床,与她来到庄园后的头一个晚上差不多。也许她的心情对她的不舒服有一定影响,因为几天来她一直觉得孤零零的,没人关心她,她在心中与不满和嫉妒作着斗争。她靠在沙发上是为了不让人看到,那时她心中的痛苦大大超过了她的头痛。埃德蒙突然变得亲切的态度,使她几乎不知道怎么支持自己。


[1] 一种专放布料等物预备缝制救济教区贫民的衣服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