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5页)

里面装着的灰色粉末撒了一地,微微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陆惊风不动声色地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点,在指腹间碾磨,粉末细腻光滑。

“老人家,大半夜的,捧着盒香灰出来做什么?”他将盒子盖好,塞回老太太手里,默诵完口诀,拍了拍她遍布老人斑的手背,“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被陆惊风一拍,老太像是大梦初醒,松弛的面皮一抖,澄黄的眼珠迟钝地转了转。

好不容易腾挪着小碎步看清了周遭,可怜的老人立刻跟个无知孩童一样,手足无措地抹起泪来,紧紧攥住眼前年轻人的手,哆哆嗦嗦地询问:“小伙子,我这是在哪里?”

陆惊风以前也碰到过几回这种被下了魇咒的倒霉人。

有些不法术士,想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不想平白污了自己的手,就会随便找个毫不相关的路人下个咒,让对方乖乖替他去做。这样一来,一旦出了什么事,横竖也有背黑锅的,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而中魇咒的,往往都是些心性软弱意志不坚定的人,其中又以老幼妇女居多。

下魇咒阴损歹毒又隐蔽,业界虽然不齿,但又追查不出,是颗无法无天的大毒瘤。

陆惊风没把手挣脱,和颜悦色地问了老太太几个问题,老人家像是有些痴呆,一问三不知。

“大娘别急,这样,我打报警电话,有事您跟警察同志说,行不行?放心,他们会帮你回家的。”

陆惊风安抚完,提出建议,也没等老太回答,就雷厉风行地拨打了110,一直陪着人等到姗姗来迟的警车,把人送上车后叮嘱了相关事宜,又交代清楚事情始末,才深藏功与名地拂袖离去。

这事儿说起来只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跟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琐碎平常、转头就忘。

陆惊风累了一天,回到家就倒头大睡,压根儿没留意鞋底沾上的那一点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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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酷姐招呼也不打一个,十分任性地缺勤旷工。

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彻底人间蒸发。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灌她酒,她不高兴了?”茅楹边看韩剧,对着里面帅气多金的男主流哈喇子,边用真丝三角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她的桃鞭,“唉,林妹妹动不动就喜欢跟人置气,我算是明白贾宝玉心中说不出的苦了。”

“得了吧,她要是林妹妹,天下谁还符合孙二娘扈三娘的标准?”陆惊风按着肥啾的脖子,用干净的牙刷给它刷完羽毛刷脚趾,一丝不苟,“不来也罢,强扭的瓜不甜,那丫头邪性,跟咱们不是一个路数,硬撑着也走不到一块儿。”

“你就嘴硬吧,也不知道一天抱着手机发了几十条还是几百条挽回短信。”茅楹呵呵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吗,房奴狗?”

陆惊风忽然觉得兜里的手机发烫,说来惭愧,他刚刚才发出去一条声情并茂的微信,企图说服昔日的麾下猛将能够回心转意。

一时间有点抹不开面子,他低声跟乌鸦交头接耳,指桑骂槐:“午暝,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茅楹的嘴欠程度急剧加深?”

肥啾嘎了一声,表示赞同。

“近墨者黑啊这是,才跟新组员呆了几天?好的不学,坏的一碰就会,瞧这刻薄劲。”

肥啾扇了两下翅膀,帮腔配合。

“师父说得对,果然天下女人皆夜叉。”

肥啾用喙温柔地蹭了蹭他手指,用行动支持风哥所言皆真理。

“午暝你再动一个我瞧瞧?”茅楹把桃鞭轻轻放在了桌面上,撑着下巴望过来,凤目流转,语带威胁。

肥啾胸前的聚魂石闪了闪,鸟头钉在了某个很不自然的角度,黑漆漆圆溜溜的小眼睛跟陆惊风无声控诉:不敢动不敢动。

陆惊风掬了一把同情泪,摇头叹息,捉住石化的鸟装进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