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曾经活过(第2/10页)
“他说如果你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会遵从你的理智。”
她一言不发。
“他以前像这样消失过吗?”
“常有的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骄傲自大的男人。”她平心静气地说道,“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他喝了酒的话就一切正常,除了对待女人和钱。”
“那他很多方面还是不错的。他以何为生?”
“他是个诗人。”她答道,“但是没人以此为生。”
“嗯?”
“噢,他时不时地突然弄到一些钱。他说是打牌和赌马得来的,我不知道。”
“你们结婚多久了?”
“四年,差不多吧。”
他挖苦地微笑着。
“一直都在旧金山?”
“不,第一年我们住在西雅图,然后才来到这里。”
“他是西雅图人?”
她摇头。“特拉华州的某个地方。”
“哪里?”
“我不知道。”
斯佩德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你是哪里人?”
她甜甜地说道:“你不是在追求我吧。”
“你才像是在追我呢。”他嘟哝一声,“好吧,他有哪些朋友?”
“别问我!”
斯佩德做了个不耐烦的鬼脸。“你认识他的某些朋友?”他坚持问下去。
“当然。有个家伙叫梅涅拉,还有个路易斯·詹姆斯,和一个叫康尼的。”
“他们是什么人?”
“男人。”她温和地答道,“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打电话叫他出去,或者是上门来喊。我也在镇上见到过他们混在一块儿。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他们靠什么过活?他们不可能都写诗。”
她大笑。“他们可以试试。我想,其中一个,路易斯·詹姆斯,是——吉恩的员工。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真的没有更多了。”
“你觉得他们会知道你丈夫在哪里吗?”
她耸耸肩。“如果他们知道,那他们就是在耍我。他们有时候还会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回来。”
“那你提到的那些女人呢?”
“我不认识她们。”
斯佩德对着地板皱起眉,深思后问道:“在他还没有开始靠写诗为生之前,他做什么?”
“什么都做——卖真空吸尘器,做过无业游民,当过水手,赌二十一点,修铁路,在罐头制造作坊、伐木营地,还有嘉年华公司打过工;还在报社里做过。什么都干过。”
“他走的时候身上有钱吗?”
“他从我这里借走了三美金。”
“他说什么了?”
她大笑。“他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如果我能感动上帝的话,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回来,还会给我个惊喜。”
斯佩德抬起眉毛。“你们关系好吗?”
“噢,是的。几天前我们刚刚打了一架。”
“他什么时候走的?”
“周四下午。我想是三点。”
“你有他的照片吗?”
“有。”她走向床边的一张桌子,拉出一个抽屉,然后手里拿了张照片回到斯佩德身旁。
斯佩德看到了照片上的人,瘦削的脸上眼窝深陷,嘴唇很性感,前额皱纹很深,上面是一丛乱蓬蓬的亚麻色头发。
他把黑文的照片放进口袋里,然后拿起自己的帽子。他转向门要走,又停下来问道:“他是哪种诗人?很棒的那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