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第4/5页)

“哈特太太从来不用她那个壁炉,”史密斯小姐说,“至少从我来以后就是如此。据我所知,哈特先生也不用他的,很多年来都是这样,我想……冬天的时候,屋顶的烟囱口就罩着一个盖子防风,夏天就把它拿下来。”

“真是算她走运,”巡官语带玄机地咕哝,“让她衣不沾尘——假使有,大概拍一拍就掉了,或者不至于多到引起别人注意——你在看什么,史密斯小姐?没事了。”

史密斯小姐倒抽一口气,落荒而逃,肥硕的胸部一路颤动。

“巡官,你一直称呼我们的猎物为‘她’,”雷恩说,“难道你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爬下烟囱或翻越一面六英尺高的砖墙,不是一件怎么恰当的事?——我想这点我以前就指出过。”

“听着,雷恩先生,”萨姆一副已经精疲力竭的样子,说道,“我已经不知道我觉得什么不觉得什么了,我原以为可以从脏衣服上追查出一些线索,现在这也没辙了,所以您说怎么办?”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巡官。”雷恩微笑着说。

“好吧,那么,有个共犯!一个男性共犯。妈的,我不知道,”萨姆郁闷地说,“可是此时我烦恼的不是这点。”他倦怠的眼眸忽然闪现狡猾的神色,“这场火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嗯,雷恩先生?您有没有想过?”

“我亲爱的巡官,”哲瑞·雷恩先生立即接口,“如果我们知道为什么,那么大概我们就一切都明白了。这个问题自从你打电话到哈姆雷特山庄,就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

“您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是,”雷恩站起来,开始在图书室来回踱步,“那场火灾的目的,是不是要销毁实验室里的某个东西?”他耸耸肩,“可是实验室已经被警方搜过了,纵火者应该知道这点。是不是昨天我们检查的时候遗漏了什么?是不是那个东西太大了,纵火者没有办法把它带走,所以只好把它毁掉?”他又耸耸肩,“我承认对此我毫无头绪。不知怎么,就是没有一样听起来合理——无论以上哪一个可能性。”

“的确难以捉摸,”巡官承认,“可能是个陷阱,雷恩先生?”

“可是,我亲爱的伙伴,”雷恩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个陷阱?如果是陷阱,那么它的目的应该是要转移我们对某件要发生的事的注意力——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烟幕弹,一个游击策略,一种声东击西的计谋。可是什么也没发生,至少就我们所知!”他摇摇头,“严格说来,依据逻辑,有可能纵火的人引燃实验室以后,在最后一刻因某种缘故没能进行他原先设定的计划。也许火烧得太快,也许最后一分钟的惊慌把他吓坏了——我不知道,巡官,我真的不知道。”

萨姆咬着嘴唇沉思良久,雷恩继续在那里来回踱步。

“有了!”巡官跳起来,说,“火灾和爆炸是用来掩饰更多的毒药被偷的事实!”

“不要太兴奋,巡官,”雷恩疲惫地说,“我曾想到这点,不过早就将它抛到脑后了。下毒的人有可能以为警方会清点实验室的每一滴化学药品吗?昨晚有可能被偷走一小瓶任何东西,依然无人知晓。所以故意用火灾和爆炸来掩饰,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从地板积尘上无数的脚印来看,下毒的人过去显然经常造访实验室,如果他有先见之明——这点他必然有,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些犯罪行为就某些方面来说相当出人意料——他应该会趁着进出实验室尚无阻碍时,一次把毒药囤积妥当,以免该处受到严密监视时又必须做危险而多余的事——不,巡官,不是那个理由,应该是为了某种全然不同的目的,那目的不同寻常,超乎我们的常识范畴。”他停顿一下,又缓缓地接着说,“几乎,几乎就是毫无理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