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加纳马尔他的秃尾巴、剥皮鲍里斯(第2/7页)

"猫回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初春。那以来一直守在家里。"

"猫外表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同失踪前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

"那么说,秃尾巴的形状倒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我说,"猫回来摸它的时候,蓦地觉得过去秃尾巴好像卷得更厉害来着。也可能我记错。毕竟快一年多不见了。"

"不过猫肯定是同一只猫吧?"

"那没错。养那么久了,是不是同一只猫还是看得出的。"

"倒也是。"加纳马尔他说,"不过很抱歉,实话跟你说;猫真正的秃尾巴在这里呢!"

言毕,加纳马尔他将听筒置于桌面,一下子脱掉大衣亮出裸体。果然她大衣下什么也没穿。她有着与加纳克里他同样大小的乳房,生着同样形状的阴毛。但她没有摘去塑料帽。加纳马尔他转身把背对着我。她屁股上的确长着一条秃尾巴。为了同她身体尺寸保持平衡,固然较实物大出许多,但形状本身则同青箭的秃尾巴一般模样。尖端同样弯得毫不马虎,弯法细看之下也比眼下青箭的远为现实而有说服力。

"请仔细瞧瞧,这才是猫失去的那条真尾巴。现在猫身上的是后来做的假货。乍看一样,细看就不同了。"

我伸手去摸那秃尾巴,她一甩躲开,依然赤身裸体跳往另一张桌面。"吧喀",一滴血从天花板掉在我伸出的手心。血鲜红鲜红,活像加纳马尔他的红帽子。

"冈田先生,加纳克里他生的孩子名叫科西嘉。"加纳马尔他从桌子上对我说。秃尾巴急剧地摇个不停。

"科西嘉?"我问。

"所谓人非岛屿啦!"黑狗牛河不知从哪里过来插嘴道。

加纳克里他的小孩?

我一身大汗醒来。

实在许久没做过如此鲜明如此有头有尾的长梦了,何况又这般奇妙。醒后好半天胸口都"怦怦"大声跳个不止。我冲了个热水淋浴,拿出新睡衣换上。时间是半夜1点多,睡意却没了。为了平复心情,我从厨房壁橱里头拿出一瓶老白兰地倒一杯喝着。

之后,进寝室找青箭。猫在被窝里弓成一团睡得正香。我撩开被,把猫的秃尾巴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我一面回想尾端卷曲的形状一面以指尖确认,猫一度不耐烦地伸了下腰,又很快睡了过去。我开始没了信心,闹不清青箭的秃尾巴是否同"绵谷升"时代的完全相同。不过加纳马尔他屁股上的的确确很像"绵谷升"真正的秃尾巴。我可以历历记起梦境中的颜色和形状。

加纳克里他生的孩子名叫科西嘉,加纳马尔他在梦里说。

第二天我没远去。早上去车站附近自选商场买一堆食品回来,站在厨房做午饭。猫喂了它一大条生沙丁鱼。下午去了一次好久没去的区营游泳池。大概快年末的关系,游泳池人不太多。天花板扩音器传来圣诞节音乐。慢慢游到1,000米时,趾尖开始抽筋,遂作罢上岸。游泳池壁贴着很大一张圣诞节装饰画。

回到家,信箱里居然有一封很厚的信。不用翻过来看寄信人姓名也知道信谁寄来的。写那笔漂亮毛笔字的,除间官中尉无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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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疏函候,深以为歉,间宫中尉写道。语气依然那么谦恭那么彬彬有礼,读之我倒有些歉然。

久怀唯此必写必说之念,无奈碍于诸多缘由而始终无力对案提笔,迟疑不决之间今载亦将倏忽逝去。自己也马齿徒增,已为不知死之何时而至之身,再无法久拖下去。此信或许意外冗长,但愿不平添麻烦。

去年夏天去府上递交本田先生纪念物时我向您讲述的蒙古之行的长话,坦率地说,还有下文待续,称之为后话亦未尝不可。去年提起时我之所以未能将后半部分一并推出,里面有几点原因。其一是因为集中说完话未免过长。不知您是否记得,当时我不巧有急事要办,没有时间全部说完。而与此同时,心理上我也没有完成将后半部分向别人如实说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