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魔感、浴缸中的死遗物分发者(第6/6页)

"唔。"我说,"不过离过婚,单身,作为国会议员候选人不会成为问题?"

"会不会呢?"久美子说,"什么政治呀选举呀,我不太懂,也没兴趣。这个且不管,不过他那人再不结婚倒有可能,无论跟谁。本来就不该给什么婚的。他追求的更是别的东西,和你我追求的截然不同。这点我早知道。"

"哦。"我应了一声。

久美子把两支棉球签用纸巾卷了扔进垃圾篓。然后扬脸凝视

我说:"过去,一次哥哥正手淫的时候给我撞见了。我以为谁也不在就开门进去了,原来他在里边。"

"手淫谁都搞的嘛?"

"不是那个意思,"她叹了口气说,"大约是姐姐死后三年吧。他是大学生,我小学4年级,大概。母亲拿不定主意是把死去的姐姐的衣服处理掉还是怎么办。结果还是留下了,认为我长大了或许可以穿。衣服放在纸壳箱里,塞进壁橱。哥哥把那衣服找出来,边闻边干那个。"

我默然。

"我那时还小,对性一无所知,搞不清哥哥在干什么。但有一点我是懂的:那是不该看见的不光彩行为。其实他那行为要比。表面上的根深蒂固得多。"说着,她轻轻摇了下头。

"绵谷升知道你看见了?"

"他长眼睛的嘛!"

我点下头。

"衣服后来怎么样了?你长大穿姐姐的衣服了?"

"哪里。"她回答。

"他是喜欢你姐姐的?"

"说不清。"久美子说,"对姐姐有没有性方面的兴趣我不知道,不过里面肯定有什么,而他又好像离不开那什么,我觉得。我说他不该结什么婚,就是指这个。"

随后久美子一时沉默下来,我也没作声。

"在这个意义上,他那人有着相当严重的精神问题。当然我们每人也都或多或少有精神问题。可是他那人的精神问题跟我们的是不同的东西,那要深得多也硬得多。而他又绝对不肯、无论如何也不肯把那种创伤或痛处暴露给别人。我说的意思,可明白?就这次竞选来说,我也有点儿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不知道。那个嘛!"她说,"累了,脑袋再想不下去了。今天这就睡吧。"

我去卫生间边刷牙边照自己的脸。辞去工作三个月,几乎没到外部世界去。只在附近商场和区营游泳池和自家房子之间走来走去。除去银座和光的前面和品川那家宾馆,我去离家最远的地方就是站前的洗衣店。这期间我差不多谁也没见。整整三个月我可以称得上"见"了的人,除去妻,不外乎加纳马尔他克里他姐妹和笠原May三人。这世界确实够狭小了,且几乎死水一潭。然而,我置身其间的世界越是如此狭小如此静止不动,我越是觉得里边充满莫名其妙的事和莫名其妙的人。就好像他们和它们屏息敛气躲在阴暗处等我停下脚步。而且每当拧发条鸟来院子拧一次发条,世界便加深一次迷乱的程度。

漱罢口,我又照了半天自己的睑。

没有图像,我对自己道,我年已三十,一旦止步,再无图像。

走出卫生间进寝室时,久美子已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