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电气的绝对不足与暗渠、笠原May关于假发的考察(第4/6页)

"暖,冈田,别为今天的事讨厌我。我只是缺电缺得不知怎么好。  

"没什么,我很理解。"我说。

我本想往家打个电话。问题是该如何向久美子解释呢?说谎我不愿意,而逐一道明原委我也不 认为就能得到久美子的理解。想了一会,索性作罢。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两点离开她房间,回到家已3点了。找出租车费了时间。

无须说,久美子很生气。她没有睡,坐在厨房餐桌旁等我。我说和同事喝酒了,喝完又打了麻将。她问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能打,我说没想起来。她当然不信,谎言马上露了马脚。因为我有好几年没打什么麻将了,况且我这人天生就不会说谎。归终,只好如实招供,从头到尾招供——只省略了勃起部分。我说真的和她什么事也没有。  

久美子三天没和我开口,全然没有开口。睡觉分两个房间,吃饭各吃各的。可以说是我们婚姻 生活遭遇的最大危机。她对我真的动了气,我也十分理解她所以动气的心情。 "如果你处于我这个角度,你会怎么想?"沉默三天后,久美子对我这样说道。这是她第一句话。

"如果我一个电话也不打地星期天下半夜3点回来,回来说刚才跟一个男的躺在一张床上,但什么事也没于放心好了相信我,只是给那个人充电,这就吃早餐吃完好好睡个大觉,你能不生气你能相信?"

我默然。

"可是比这还严重!"久美子说,"你起始说说来着!起始你说跟某某喝酒打麻将。不折不扣的谎话!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没和那人睡?怎么能让我相信你那不是谎话?"  

"一开始说谎是我的不对,"我说,"所以说谎,是因为说实话太麻烦,三言两语说不清。但这点 希望你相信:的确没发生什么失体面的事。"

久美子在桌面趴了一会。我觉得周围空气似乎正一点点稀薄起来。

"我说不好,除了说希望你相信,说不出别的来。"我说。

"既然你说希望我相信,相信就相信吧。"她说,"不过有一点你记住:我也许迟早对你做出同样的事。那时你可得相信我。我有这样做的权利。"

她还没有行使这个权利。我不时想她行使时会怎样。或许我会相信她,但恐怕同样是以一种复杂而无奈的心情。何苦非特意那样做不可呢?而这无疑是久美子当时对我怀有的心情。  

"拧发条鸟!"有谁在院子里喊我。原来是笠原May。

我边用浴巾擦头发边走进檐廊。她坐在檐廊咬着拇指甲。戴一副同第一次见时一样的深色太阳镜,乳黄色棉布裤,黑色港衫。手里拿着资料夹。  

"从那儿跳墙过来的。"笠原May手指砌块墙道,拍了拍裤子的灰,说,"估计差不多才跳的,幸好真是你家。跳错跳到别人家可就不大妙了。"

她从衣袋掏出短支"希望"点燃。

"噢,还好?"

"凑合吧。"我说。

"跟你说,我马上就去打工,可以的话不一块儿去?这工作要两人一组,和认识的人一起作为我也轻松些。不是么,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问这问那的。什么十几岁啦,干吗不上学啦,罗罗嗦嗦的。弄不好,还可能碰上变态分子。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吧?所以,要是你肯同我搭档,作为我也松口气。"

"可是上次你说过的假发公司那项调查?"

"正是,"她说,"1点到4点在银座数秀脑袋瓜子的个数罢了,容易着哩。再说对你也有帮助。你这光景,早晚也要秃的,趁现在多多观察研究一番岂不很有好处?"  

"可你大白天不上学在银座做这个,不给抓去教养?"

"只消说是社会实践课在搞调查就行了嘛。总是用这手蒙混过关,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