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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说。

“由于时间有限,直接与您取得联系是最为便捷的方式,希望您能理解。”

“当然,没问题。”我故作镇定地说,其实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太好了。您也知道,我的同事雅各布斯议员公开质疑了您对于斯卡夫朗先生做出的判决,这事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其实我明白,他这番热心举动并非全是为了呼吁司法正义,少说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吸引新闻媒体的注意。因此,我没有急于让司法委员会介入此事,而是先联系了您的首席法官拜尔斯先生,想更好地了解一下他为何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于是,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与一位名叫凯斯·布鲁姆的年轻人有关。”

他停顿了一下,等我说话。于是我便应了一声:“嗯。”

“拜尔斯法官显然觉得您讲的这个故事非常动人,不过我想了解得更详细一些。当然了,他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清楚内情。于是,我便让我手下的一名职员去查询有关布鲁姆的案子,您知道他查到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说,我感到自己已经踏入陷阱,动弹不得了。

“什么都没有。在特区的法院系统里,根本就没有凯斯·布鲁姆的记录,没有认罪协议,也没有审判结果。在您为富兰克林议员工作的那段时间里,特区的法院记录中丝毫就没有提到过一个叫凯斯·布鲁姆的人。我们知道这件案子的内容不是保密的,因为您告诉拜尔斯法官说布鲁姆先生当时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于是,我的职员便进一步联系了特区的检察署,结果他们那儿也没有跟凯斯·布鲁姆相关的记录。”

“哦?”我装作困惑的样子。我的手方才一直放在桌子上,此刻把手拿开以后,我发现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汗湿的手印。

“所以我就联系您了。请问您是否有布鲁姆先生的电话或电子邮箱?”

“呃,没有。我们……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记得我也跟拜尔斯法官这么说过。”

“我明白了。不过,您肯定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吧。比如他上的是哪所大学?或者他现在工作的地方是哪所高中?或者您是否能说出他家人的名字,可以通过他的家人找到他?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信息绝不会见诸媒体。我对于在电视新闻上露面是毫无兴趣的,我只是想确认布鲁姆先生的存在,并且考察一下他的经历是否跟您向拜尔斯法官所描述的一样。”

我拿着电话听筒,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我拼命想编出点儿故事来摆脱困境,但是却无能为力。不管我再捏造出什么样的谎言,一定会被轻易揭穿的,因为吉思会紧咬住这件事不放。而且,此刻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连一句临时搪塞的话都想不出来。

“您现在不说话,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凯斯·布鲁姆这个人,对吗?”吉思说。

我没有回答。如果我告诉他实情,那么我绝对没法再保住帕尔格拉夫这个案子了。今天之内,这个案子就会被重新委派给另一位法官来负责。也就是说,此刻我要在自己的工作和女儿之间二者择一,这根本就无须选择,答案只有一个。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论说什么,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桑普森法官,依我看现在有两条路可走,”最后他说道,“一、您主动向我递交辞呈,也许此事可以悄悄地了结;二、我将启动对您的弹劾程序。”

“我……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吗?下周一,下周一给您答复。”

“抱歉,法官阁下,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再让您负责阿波提根案了。我需要考虑联邦司法体系的公众威信。我建议您选择第一条路,如果您愿意主动辞职,那么您必须要在阿波提根案的听证会之前递交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