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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赫伯·思里夫特才能告诉我确切的答案。也许他正忙着跟踪我的妻子,所以没来得及查看手机?可监视工作总有许多枯燥无事的阶段,这种时候也干不了别的,只能一遍遍地查看手机来打发时间。无论如何,我下午又给他的手机和家中都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仍然无人接听。

难道他看到了非常糟糕的情况?是不是艾莉森参与了绑架自己女儿的事件,所以他觉得难以启齿?还是说,他已经有所怀疑,但是却不敢肯定,所以没有立即回电?疑虑和猜测让我仅剩的理智都荡然无存了。

快到下午五点时,我已经能听到律师们抵达内庭的嘈杂声了,但依然没有私家侦探的消息。我的情绪也从困惑变成了愤怒:他怎么能让我如此心神不定?他难道不明白对一个派人跟踪自己妻子的男人而言每秒钟都是煎熬吗?

我尽量将这些思绪抛在脑后,努力集中精力准备应对手头的麻烦事儿。从外面的接待区传来了史密斯夫人的声音,她正在礼貌地问律师们是要水还是要咖啡。不过,我估计他们此刻恐怕更想来杯酒。

来者是三个人:希曼斯和沃思,这是我先前要求见的人;还有一个是阿波提根制药公司的法律顾问弗农·威拉兹,他是不请自来的。

我请他们三个和杰里米一起都进了办公室。互相握手时,大家的脸色都非常凝重。现在我们有五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有些太过拥挤了。于是,我便带领众人坐到了窗边的小会议桌旁。“好,我们开始吧。”我说,“请问谁能给我讲一讲,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沃思将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冲对方律师点了点头,说:“他是你的委托人,还是你来说吧。”

希曼斯坐直了身体。尽管没把腿长算上,他也依然比在座的各位都高出一个头。“法官大人,实话实说吗?”他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我的委托人本来应该在今天上午九点出面提供证词,可是却没来。”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露面?”我问,“是因为情绪紧张吗?”

“法官大人,我觉得在对方辩护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谈论我的委托人似乎不——”

“别废话,希曼斯先生。”我说,“我们现在又不是在法庭上,没人做记录。你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他畏缩了一下。可以肯定,在法院之外,没人敢这么欺负罗兰德·希曼斯。但实际情况是,在沃尔特·E. 霍夫曼法院大楼的石灰岩之内,我才是那个六英尺八英寸的巨人。

“呃,好吧,我估计他是有些紧张,”希曼斯说,“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只是个科学家,又不是律师。他以前从没做过提供证词这类的事情,也从未涉身过任何诉讼案件。而且,这回面对的被告方还有,多少,差不多五十二个律师吧?”

“没那么多。”沃思淡定地说。

“您说得对,法官大人。他应该是有点儿紧张,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性情古怪的人。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他会有临阵脱逃的念头。”

我烦躁地叹了口气。有时,法官会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以此来推动司法体系中进展不如意的事加快速度。但我现在的焦虑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好吧,所以他既没有露面做证,也没有接听电话。”我说,“那你应该派人去找他了吧。”

“我派了一个助理律师去他住的旅馆找他,那是一家位于高速公路旁的六号汽车旅馆[1]。我们原告方可负担不起万豪酒店这样的大手笔,法官阁下。我以为他是睡过头了,或者他的车出毛病走不了了。可是,他和他的车都不在旅馆了。”

“就是那辆用植物油作燃料的汽车?”我问。

“没错。”

“好。然后呢?”

“助理律师打电话告诉我她发现的情况。于是,我便如实转告了沃思先生,而他非常绅士地提出让他手下的人也帮我们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