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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传言奥运会将中止,但只是推迟了一天就恢复了比赛。九月六日举行了追悼会。IOC主席布伦戴奇发表了《奥林匹克不屈服于政治和暴力》的演说,并朗读了所有牺牲者的姓名:摔跤选手哈尔芬、举重选手弗莱德曼、田径教练夏皮勒、击剑教练安德烈……

正如罗莎奶奶知道了“绑成一串”的意思一样,我也在这个追悼会上知道了降半旗的意思。停在半空中的五环旗,仿佛在微微颤抖似的飘扬着。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伊尔玛以及罗莎奶奶的所有亲人在纳粹集中营死去,只有罗莎奶奶一个人因为在日本,从而逃脱了魔爪——把这些告诉我的是姨妈。

“那天,柏林公寓的门铃响了,伊尔玛一家都被带走了。他们被送进了集中营的毒气室里。以色列是从大屠杀中活下来的犹太人建立的国家,所以,以色列代表团受到袭击,罗莎奶奶一定是陷入了时光倒转的错觉里。”

姨妈说。

我去市立图书馆借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影像集。第一次不是为米娜,是为我自己借书。

其中有疲惫不堪的犹太人从货车上被押下来,排成一长队,走向毒气室的照片。我从这些人中寻找着摔跤运动员的祖母、击剑教练的兄弟、相貌酷似米娜的青年、伊尔玛小姐。他们是被绑成一串,走向死亡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