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4/4页)

格:从没听过这类事.苏格拉底啊,要知道,荷马的学生克里昂夫洛斯作为荷马教育的一个标本,或者甚至比自己的名字还更可笑呢,关于荷马的传说如果可靠的话.据传说他于荷马在世时就轻视他.

苏:是有这个传说的.但是,格劳孔啊,荷马如果真能教育人提高人的品德,他确实有真知识而不是只有模仿术的话,我想就会有许多青年跟他学习,敬他爱他了.你说对吗?既然阿布德拉的普罗塔戈拉.开奥斯的普洛蒂卡斯和许多别的智者能以私人教学让自己的同时代人深信,如果人们不受智者的教育,就不能管好家务治好国家;他们依靠这种智慧赢得了深深的热爱,以致他们的学生只差一点没把他们顶在自己的肩上走路了.同样道理,荷马要是真能帮助自己的同时代人得到美德,人们还能让他(或赫西俄德)流离颠沛,卖唱为生吗?人们会依依难舍,将他看得胜过黄金,强留他住在自己家里的.假设挽留不住,那么,不管他到哪里,人们也会随侍到那里,直到充分地得到了他的教育为止的.你说我的这些想法正确吗?格:苏格拉底啊,我觉得你的话绝对正确.

苏:因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肯定下来:自荷马以来所有的诗人都只是美德或自己制造的其它东西的影像的模仿者,他们完全不知道真实?这正象我们刚才说的,画家本人虽然对鞋匠的手艺一无所知,可是能画出象是鞋匠的人来,只要他们自己以及那些又知道凭形状和颜色判断事物的观众觉得像鞋匠就行了.不对吗?

格:正是的.

苏:同样地,我认为我们要说,虽然诗人除了模仿技巧而外一无所知,可他能以语词为手段出色地描绘各种技术,当他用音步.韵律和曲调无论谈论制鞋.指挥战争还是其他的什么时,听众由于和他一样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通过词语认识事物,因而老是认为他描绘得再好没有了.所以这些音乐性的成分所造成的诗的魅力是巨大的;如果减去了诗的音乐色彩,将它变成了平淡无奇的散文,我想你是知道的,诗人的语言将变成个什么样子.我想你已经注意过这些了.

格:是的,我已留意过了.

苏:它们就像一些并不是生得真美,只是因为年轻而显得好看的面孔,如今青春一过,容华尽失似的.

格:确实如这样.

苏:请再考虑下面这个问题:影像的创造者,亦就是模仿者,我们说是全然不知实在而只知事物外面的.是如此吗?

格:是的.

苏:让我们将这个问题说完整了,不要半途而废.格:请继续讲下去吧.

苏:我们说,画家能画马缰及嚼子吧?

格:对.

苏:可是,能制造这些东西的是皮匠和铜匠吗?

格:当然.

苏:画家知道缰绳和嚼子应该是怎样的吗?也许,甚至制造这些东西的皮鞋和铜匠本也不知道,而只有明白使用这些东西的骑者才知道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