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3页)

格:我明白了.我也是这样认为.

苏:再说渴.你不认为渴属于这种本质上就是有相关事物的东西之一吗?渴肯定关系着某种事物.

格:我认为也这样;它关系着饮料.

苏:那么,饮料如果是特定种类的,渴就也是特定种类的,可是与渴单纯自身相关的饮料无所谓多和少或好和坏,总之,不论饮料是什么种类的,单纯的渴自身自然仅单纯地关系着饮料单纯本身.不是吗?

格:无疑是的.

苏:所以渴的灵魂,仅如果渴而已,它所想要的就没有别的,仅饮而已,它就极为想要这个并力求得到它.

格:这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苏:因此,一个人如果在渴的时候他心灵上有一个东西将他拉开不让他饮,那么这个东西必定是一个另外的东西,一个不同于那个感到渴并牵引着他如牵引着牲畜一样去饮的东西,不是吗?因为我们说过,同一事物拿自己的同一部分在同一事儿上不能同时有相反的行动.

格:不能的.

苏:我所以认为,关于射箭者的那个比方里,说他的手同时既拉弓又推弓是说得不妥当的,应该说他的一只手推弓另一只手拉弓才对.

格:的确是.

苏:那么,我们不是可以说有这种事情吗:一个人感到渴但不想要饮?

格:这当然是常见的.

苏:关于这些事例人们会有些什么看法呢?在那些人的灵魂里有岂不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一个叫他们饮另一个阻止他们饮,并且阻止的那个东西比叫他们饮的那个东西力量大吗?

格:我也认为这样.

苏:而且,这种行为的阻止者,要是出来阻止的话,它是根据理智考虑出来阻止的,而牵引者则是情感与疾病让之牵引的.不是吗?

格:很明显是的.

苏:那么,我们很有理由假定,它们是两个,并且相互不同.一个是用以人们思考推理的,可以称之为灵魂的理性部分;另一个是人们用以感觉爱.饿.渴等等物欲之骚动的,可称之为心灵的无理性部分或yu望部分,亦即许多种满足和快乐的伙伴.

格:我们假定这样是非常有道理的.

苏:那么让我们确定下来,在人的灵魂里的确存在着这两种东西.再说激情,亦即我们藉以发怒的那个东西.它是上述两者以外的第三种东西呢,还是和其中之一同种的呢?

格:或许它与其中之一即yu望同种吧.

苏:但是,曾经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而且相信它是真的.故事告诉我们:阿格莱翁之子勒翁提俄斯从比雷埃夫斯进城去,路过北城墙下,发现刑场上躺着几具尸体,他感觉到想要看一看但又害怕而嫌恶它们,暂时他耐住了,把头蒙了起来,但终于屈服于yu望的力量,他睁大眼睛冲到尸体跟前骂自己的眼睛说:"瞧吧,坏家伙,把这美景看个够吧!"格:我也这个故事听过.

苏:这个故事的寓意在于告诉人:愤怒有时作为yu望以外的一个东西和yu望发生冲突.

格:是有此含意.

苏:我们不是还看到过很多这类的事例吗:当一个人的yu望在力量上超出了他的理智,他会骂自己,对自身内的这类力量生气.此时在这种象两个政治派别间的斗争中,人的激情是理智的盟友.激情参加到yu望一边去......理智虽然不同意它如此......反对理智,这种事情我认为是一种你大概从来不会承认曾在你自己身上看到出现过的,我也认为是一种不曾在别的任何人身上看到出现过的事情.

格:是真的,没有过的.

苏:再说,有一个人假设认为自己有错,那么这个人愈是高贵,他对自己所受到的饥.寒或任何别的诸如此类的别人可能加诸他的苦楚......他认为这个人的做法是公正的......就愈少可能感到愤怒,按我的说法就是,他的情感拒绝被激发起来反对那个人.我这么说对吗?

格:对的.

苏:可是,一个人假如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会怎么样呢?他的情感会激动而发怒,加入到他以为是正义的那方面作战,并且还会由于受到饥.寒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苦楚,而更坚决地争取胜利,他的高贵的灵魂不会宁静下来,直至或者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或者直到听到理智的呼声而停战,就象狗听到牧人的禁约声而停止吠叫一样.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