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1975~1977年 1(第3/5页)

梅斯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第二个:“我还没确定下来,你们会得到通知的。”

“什么时候能得到通知呢?”

“我准备好了,就会通知的。”

洛德尽力压住怒火,最终也只把话说成这样:“如果你能让我知道,我们大致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这对我们解决问题都有帮助,或许还能节省时间。”

“我没遇到什么问题,”梅斯说,“你们才有问题。我很怀疑你们那种药的安全性,说不定它会致癌。至于谈到节省时间,这我不关心。不用急嘛,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们可能有时间,”洛德反驳道,“但是,那些心脏病患者怎么办?许多心脏病患者现在就需要用这种药。在欧洲,它已经救了不少人的命了。我们很早就在那边拿到了这种药的产销权。我们希望它在美国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梅斯淡然一笑。“同时也可以让菲尔丁–罗斯医药公司大赚一笔。”

洛德克制住自己。“那种问题我从不关心。”

“随你怎么说,”梅斯的口气充满了怀疑,“不过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你听起来,倒像一个生意人,不像一个搞科研的。”

洛德依然克制着自己。“刚才你提到安全。从我们送来的新药申请材料中,你一定了解到了,这种药的副作用极小,毫无危险,没有任何致癌因素。能否请你告诉我,你怀疑的依据是什么?”

“现在还不行”,梅斯说,“我还在思考。”

“同时,也不能做任何决定?”

“嗯。”

“根据法律”,洛德提醒这位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官员说,“你们有6个月的时间限制……”

“不用给我上课,”梅斯恼火地说,“这些我都知道。要是我暂时不受理你们的新药申请,坚持要你们补充新的数据的话,时间可以从头算起。”

这倒是真话。监督管理局在审批过程中用过这种拖延策略——有时的确有道理。对这一点,洛德在心里也承认。但有时他们这么做只是因为某个官员一时心血来潮,或只为了拖着不做决定。

洛德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说:“不做决定就是官僚主义的万金油,对吗?”

梅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次会面之后一无所获,反而叫洛德更加生气。不过,他倒是下定了决心,要尽可能调查一下吉迪·梅斯这个人的背景,也许有朝一日这些资料可以派上用场。

之后的几个月,洛德又因为别的事去了几趟华盛顿以及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总部,每次他都有意无意地向梅斯的同事们问一些题,还在外面谨慎地做了一些调查,最后了解到的情况多得出乎意料。

在此期间,梅斯也在菲尔丁–罗斯递交的一项有关心得宁的报告里挑出了毛病。报告是关于心脏病患者的一系列临床试验研究。梅斯显然想使用手上的权力,他竟然决定要求公司把试验全部重做一遍。洛德认为重做毫无必要;而且真做起来不仅要花费一年时间,还要投入大量资金。他本来想提出异议,但是他也意识到:如果提出这种异议,不过是自讨苦吃,最后要么心得宁的新药申请会被监督管理局无限期地拖延,要么这种药会遭到否决。所以,洛德不得已下令:把试验重新做一遍。

之后不久,他向山姆·霍桑说明做出此项决定的原因,并汇报了他对吉迪·梅斯的调查所得。当时在山姆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

“梅斯是一个失败的医生,”研究部主任说,“还是一个酒鬼。他经济拮据,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要给两个离了婚的老婆付赡养费。他还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在外兼职,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帮忙。”

山姆掂量着这些话。“你说‘失败的医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