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也想娶坏娘皮(第2/4页)

“放醉剂,小剂量推进,护士长,手术刀。”男人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阮宁被打了麻药,却能感到肚子划开后腹中的挤压,继而,有什么被根狠地从她腹内掏出剥离,那是她的骨肉。

她支着耳朵听他是否健康,却听见“呲呲”的机器响,阮宁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羊水被吸了出来,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手术室。

有人嚷着:“外面下大雨了!”

俞迟医生轻缓温柔,双手抱着孩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像一幅一错而过的油画,却引得看画人最收斯底里的委屈。

他说:“看看我们的孩子,阮宁。你很乖,他也很乖。”

宁缓而麻木地转过头,满险是泪,挣扎着,拼命挣扎着,扯下他的口罩。

宋中元。

助产狠很告了朱博士一状,此行任务没有完成,全因这个猪队友。本来可以情无声息地以生产事故的借去掉孩子,留下产妇,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今的军官还流行学外科考医师资格证的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个丈夫给自己的妻子做了剂腹产手术,说出去谁信。

电话那头的boss呼吸急促,沉默许久才挂断电话,又拨通朱博士的电话。

这个年轻的bss轻轻笑了,他说:“瞧你多走运,朱博士。”

他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啊,如果她死了,你一定一定活不到这一刻钟。”

阮宁迷迷糊糊地生了个孩子,迷迷糊糊地被护士按了一晚上肚子清除污血恶露,疼得面如土色,看见白衣天使就跟看见鬼似的,什么宝宝什么丈夫,通通是这回忆中不大重要的过客。

等到麻药劲过,意识清晰时,已过了两日。

宋中元抱着一饭盒鸡汤坐在床前,闻着信儿蹿来的她妈、陈叔叔同肉肉也都齐齐趴在了婴儿篮前,贪婪地看着小小柔嫩的孩子。

“啊呀,这么好看,到底像谁?”暨秋小声嘀咕,颇有些纳闷。女儿相貌勉强称作清秀,女婿素来以丑黑著称,眼前白嫩漂亮好像年画似的小娃娃究竟像谁。

阮宁睡吧咂吧嘴,她说:“妈,您带着叔权和肉肉先出去略走走,我有些事儿要问中元。”

暨秋察觉到女儿女婿之间暗涛汹涌,狠狠地瞪了眼女儿,示意她不要任性,继而把丈夫儿子推出了门外。

宋中元似予早已料到这一时,他安静地看着院宁。

阮宁却从白色的枕头下掏出一把刮胡刀,是她求护士长买的。护士长说:“我求你了,别干蠢事,一早听说,王军长的爱驹、陈师长的茅台、宋团座的胡子,延边军区三大易燃易爆物,千万不能碰。碰过的早都化成灰投胎几个轮回了。”

阮宁用裹着留置针孔的手缓缓地放在了宋中元的络腮胡子上。

他也面无表情,她也面无表情,尽管心中的小人头上正绑着细带站在海啸前号叫。

滞了许久,所宁却松开手,把锋利的刀放在搁着饭盒的白色塑料桌。朱中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稳地舀了一碗鸡汤,放到阮宁唇边。

阮宁看着这张没表情的脸,想起了网上广为流传的一个小故事。兔子沿着绳子悬崖峭壁,快登顶时,上面却蹲着一只大灰狼,大灰狼拿着蜡烛,狞笑着准备点绳索,淡定的白免急中生智,喊了一声“生日快乐”

大灰狼喜笑颜开,拍拍爪子,吹灭了蜡烛。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她就像这只蠢灰狼。

他像心理素质一流的兔子。

阮宁心想,嗯,她一定是个傻x。而宋中元一定也知道她是个傻x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待她。

嘘,或许连观众也早就知道她是个傻X。

阮宁舔了舔嘴唇,默默地喝着鸡汤。热气浸润了她的眼珠,她大口地喝着鸡汤,滚烫的眼泪不停地在眼圈里转啊转,然后滚进汤碗中,抬起头时,却是稳稳的一张平静的面庞,泪痕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