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第4/5页)

“当晚他把枪带回家,第二天就交给了临潭的警察局。临潭警方又移交到巴恩斯特普尔给我。事实上,今天一早才移交给我,就在我得悉那两具看似淹死的尸体不是淹死的,而且是死于枪击之后。我把相关证据都交给弹道专家瑟登少校核查,来之前刚刚得到他的报告。杀死温莱特夫人和沙利文先生的子弹正是从这把勃朗宁自动手枪射出。这把手枪开了两次,枪上的指纹全都擦掉了。”

克拉夫警长顿了顿。

亨利·梅利维尔睁开眼。

“嗯哼,”他懒洋洋地低语道,“知道吗,孩子,不知怎么搞的,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

“但少校的报告不仅如此。如果警方没发现那把手枪,肯定还以为这就是一起自杀案。就像你们说的,完美的谋杀。但是这把手枪有某些勃朗宁自动手枪的特征——开枪的时候有‘回火’现象。用大白话也就是说,开过这把枪的人,手上肯定会残余一些未发射的火药粉末。”

亨利·梅利维尔不再是懒洋洋的样子。他闻言坐直了身躯。

“——这是开过这把枪的人特有的标志。但温莱特夫人和沙利文先生手上都没有火药痕迹。因此本案不是自杀,爵士。这是谋杀案。”

“亳无疑问吗,孩子?”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瑟登少校,他会说服你的。”

“噢,天哪!”亨利爵士咕哝道,“噢,真不敢相信!”

克拉夫转向我,有些抱歉的样子,但又很坚决。他那只好眼睛里流露出笑意,那只假眼则没有一丝生气。

“我说医生,警方已经得到你的证词了。”

“没错。但这真是最诡异的——”

“是的,”克拉夫赞同地说,“麻烦也正在于此。现在,让我们瞧瞧你的证词。”

他往回翻着笔记本。

“星期六晚上九点,因为收音机新闻,你能确定时间,温莱特夫人离开大屋。沙利文先生跟在她后面离开。温莱特夫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厨房桌上留了张纸条,说她要结果自己的性命。我记得没错吧?”

“完全正确。”

我知道克拉夫表面上是在对我说,其实主要是说给亨利·梅利维尔听的。

“现场有两行脚印,一行是温莱特夫人的,另一行是沙利文先生的,两行脚印一直延伸到悬崖边。这些脚印不是伪装的,也没有花样——我们已经证明过了。”

“但是,”克拉夫说,“在九点到九点半之间,不知什么人枪杀了两名受害人。射击距离近身。凶手肯定是站在两人面前,近得可以碰到受害人身体。但现场除了克劳斯里医生的脚印外,没有其他第三者的脚印。”

“九点半,克劳斯里医生发现苗头不对,离开大屋去瞧瞧两人出了什么事。他发现延伸到崖边的足迹,走过去査看一番,然后再回到大屋。”说到这儿,克拉夫语调变得非常滑稽好笑,“我猜不是你亲自杀死那两人的吧,是你吗,医生?”

“我的天哪,当然不是!”

克拉夫露出他招牌式的毫无幽默感的微笑。

“别担心,”他宽慰地说,“我在本区待了这么多年,就想不出比你卢克·克劳斯里更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多谢了。”

“而且有充分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克拉夫继续说,“即使警方有理由怀疑你。”

他转向亨利·梅利维尔说:“克劳斯里帮警方当了这么多年法医可不是白当的。他有经验,知道离现场的脚印远一点,不破坏现场痕迹。”

“我正琢磨这事儿呢,孩子。”

“事实上,医生离那些脚印足有六英尺远。他的脚印和两名受害人的脚印完全平行。也就是说,他离最近的受害人也有六英尺远,和他们面朝同一方向,一次也没拐过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近身枪杀掉两人。他的证词是真实的。警方完全可以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