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6页)

“那齐士,当然不是你,也不会打死穿圣母泉修道院衣服的神父的,但是别的神父就不同了。”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悲切与模糊。

“我杀人已不是第一次了。”

二人都不作声了,彼此心情都不好。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谈,”那齐士更冷淡地说,“如果你随意,你可以向我告解,也可以告诉我别的话,我也会讲给你听的。好,我们该走了吧!”

“那齐士,再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曾把你叫做约翰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自然是不懂的,你的确还不知道。这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曾叫你约翰,这个名字对你是具有永恒性的。我告诉你,我曾经做过雕刻师,我又想起了,当时我刻了一座最好的雕像,是用木雕的青年之像,有真人一般大,那就是你的像,但它不叫那齐士,而叫约翰,是十字架下的青年约翰。”

戈特孟站起来,向门走去。

“这么说,你还没有忘记我?”那齐士低声问。

戈特孟同样低声地回答:“是的,那齐士,我始终在想念着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

戈特孟猛地把沉重的门打开,微弱的曙光透进来。他们不再多言。那齐士把他带到自己住的客房里,里面有个年轻的修士正在忙着收拾行李。戈特孟吃了东西,洗了手,还包扎一番,不久马匹也都牵来了。

当他们上马时戈特孟说:“我还有个请求,我们能否绕道渔市场,我在那边还要办点事。”

他们出发了,戈特孟向着城堡所有的窗子张望着看是否还能看见安克纳,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们一行经过渔市场时,玛莉正为了戈特孟而忧心如焚,他同她与她的父母告辞,感谢地答应会再来拜望他们。当他们离开时,玛莉站在大门口,直到看不见他们为止,才跛行着回到屋里去。

这一行有4个人:那齐士、戈特孟、年轻修士与一个持武器的马夫。

“你还记得我的小马勃雷斯吗?”戈特孟问,“还在你们修道院的马厩里吗?”

“当然,不过你不必指望了,它已死了有七八年之久了。”“你倒记得它啊!”

“唔,我记得。”

戈特孟对小马的死并不伤心,不过却高兴那齐士对勃雷斯知道得这样清楚,他是从来不理会动物,也不知道修道院里其他马匹的名字的,所以戈特孟很感高兴。

“你别笑我,”戈特孟又开始说,“我先问起你们修道院里那匹可怜的马。当然我是全都要问的,尤其是我们的院长达业尔。不过我想他大概去世了,而你已成为他的继承人。我不愿意先谈起死人或者有关死亡的事,因为昨夜的事,还有瘟疫的事,我看见的死人太多了。不过现在你不妨告诉我,达业尔院长是怎么去世的,告诉我安再谟与马丁神父是否还活着。我想一切都是糟的,好在你没有传染到瘟疫,我就满意了。其实我从未想过你会死的事,而确信我们会重见的。不过我的经验告诉我确信是靠不住的。我的师父倪克劳雕刻师,我本不相信他会死了,确信会再见到他,重新在他那里工作的。谁知当我重临时,他已去世了。”

“长话短说,”那齐士说,“达业尔院长8年前去世了,没有什么病痛。我不是他的继承人,我当院长才一年多,他的继承人是马丁神父,也在去年去世了,还不到七十岁。安再谟神父也死了,他是喜欢你的,还时常提起你。他在快死之前那段时间,一点也不能行动,躺在床上很痛苦,他是死于水肿的。对啦,我们那里也有瘟疫,死了许多人。别谈这些啦!你还要问吗?”

“当然,多得很,尤其是你怎么会到这主教城和总督府来的呢?”

“这说来话长,你不爱听的,这是政治问题。伯爵是皇上的宠臣,也是许多问题的全权处理者,现在皇上与我们教会之间有许多事要调停,教会就指定我与伯爵交涉,成为使节团的一员,但并没有谈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