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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背景音忽然都消失了,话筒里再次传来声音:“小郭,我在钱柜喝酒唱歌呢,刚才在包间里,现在出来了。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呼延,湖畔楼的案子你听说了没有?”

呼延云愣了一下:“什么湖畔楼?我这几天受溪香舍的邀请,去上海协助警方侦破一个案子,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就被拉过来参加同学聚会。”

郭小芬于是把案件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思缈现在被认为有重大犯罪嫌疑,咱们可要救救她啊。”

“小郭,我酒喝得多了一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也想不出个头绪。”呼延云咋着舌头说,“不过,听你讲完这个案子,我觉得最奇怪的一点是:凶手为什么要设置那个密室?”

郭小芬听完这话,脑子里也混混沌沌的:“是啊,为什么要设置那个密室呢?”

“推理小说中,凶手设置密室的原因,往往千奇百怪。但是现实的案件中,凶手设置密室的原因只有一个:让警方认为死者是自杀的。”呼延云说,“但是这个案子一下子死了六个人,而且明显都不是自杀的,那么凶手设置这个密室,目的只有一个——”

郭小芬竖起了耳朵、睁圆了眼睛。要知道,呼延云是当今国内排名第一的推理者,他即使酩酊大醉时也比很多人清醒得多,所以他要说的这句话,应该是对案件侦破有着重大意义的见血一针!

然而,呼延云说的是——

“凶手想让警方认为那就是一个密室。”

啪!

郭小芬气得一下子把手机盖上了。这个浑蛋真的是喝多了,竟说了一句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废的废话!

这时,手机在振动,郭小芬以为是呼延云打来的,刚想接听之后痛痛快快骂他一顿,谁知翻盖一看,竟是马笑中发来一条短信——

“速到武警总医院,郝文章获救了!”

3

郝文章的获救,说起来还要感谢郭小芬。

就在雷抗美倒地的一瞬间,郭小芬透过面包车的车窗,看清了袭击者的面容。坐在里面拿着棒球棒的是一个长着疤瘌眼的男人。她猛地记起,郝文章被绑架后,那间快捷酒店的大堂经理曾经说过,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疤瘌眼来前台结的账。

于是当马笑中驱车赶来时,她说由自己负责叫人来救雷抗美,让他只管追那辆面包车。马笑中开车一向狂野,野到同事们经常开玩笑说他应该代表市局参加F1锦标赛去。于是一阵风驰电掣之后,他死死地咬住了那辆面包车,要不是过火车道时晚了一步,让猎物抢在一列火车的车头前面过去了,他百分之百能抓到他们。

饶是这样,在他的穷追猛打之下,面包车慌不择路,在西黄庄撞到了一棵树上,司机和凶手弃车逃跑。马笑中立刻组织警力对西黄庄一带进行搜索,人没逮到,却意外地在一间挂着铁锁的废弃仓库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郝文章……

郭小芬赶到武警总医院时,对郝文章还在抢救中。

“情况怎么样?”郭小芬见马笑中脸色铁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笑中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太惨了,他脚筋被挑了,肋骨被打断了,嘴巴、鼻子、耳朵里都淤着厚厚一层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刚才医生说未必能救活。”

郭小芬听得呆若木鸡,好一阵子才说:“他没有说什么吗?”

“来医院的路上,他含含混混地说,绑架他的那几个人反复问他,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湖畔楼出事的?谁让他写六个人的死因是五行阴阳镜的辐射?不说就打。然后他笑着告诉我,他硬是没说——你要看到他脸上血肉模糊还笑着说话的那个样子,能掉下眼泪来。”马笑中说,“我已经派人去接他老婆了,从这里到省城,来回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到见他老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