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1月7号(第2/5页)

“那帮黑人立刻从两侧冲向船尾楼,阿方斯船长抓住藏在口袋里的左轮手枪,但没来得及抽出来。

“但是,我已拔枪,准备扣压扳机。”

“天哪!”加里·奥尼尔喊道,这血性的爱尔兰人,一提到打架就精神起来。“我相信你让他们尝了点苦头吧,先生!

“猜对了!”维里克上校严肃地回答,在说西班牙语的种族中生活了很久,他似乎早已忘记本土方言,而此刻又不经意说起。“你可以打保票,先生!我瞄准那无赖‘侯爵’,但他吓得往后一跳,踩到一个带环螺栓,被栏杆绊倒,跌到下面的甲板上;我朝他射去的子弹击中黑人领航员,那人一直陪着他,始终跟在他身后。领航员像条死鱼倒了下去。

“好在唐·米格尔从交谊厅上来,解决了另一个黑人。他和我一样,在委内瑞拉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使起左轮手枪十分顺手;而身材矮小的英国人约翰逊,抓起一根长长的绞盘棒,比他自己还高,单枪匹马就撂倒了两个海地人。

“同时,布瓦松夫人惊叫着找他丈夫,呼唤她那勇敢的赫拉克勒斯[3]前来救援;但‘勇敢的赫拉克勒斯’把自己反锁在舱室里,这是后来小艾尔西告诉我的;因为幸好那可怜的孩子感觉不舒服,中午烈日当头我便让她留在底下;而且她还说,她能听到布瓦松先生时而大哭时而啜泣,诅咒每个人,咒骂‘妻子’和他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情形,布瓦松夫人不停地砸门,当她发现自己喊着救命丈夫也不开门之后,她便骂他是懦夫!是猪!

“这段时间我们正在甲板上忙得不可开交,当时正在后桅下桁上的二副巴斯特尔和另一个法国水手,也从桅杆上下来帮助我们。阿方斯船长掏出左轮手枪,他、唐·米格尔和我一齐连续开火,其他人拿着自己的武器支援我们,那伙恶棍没冲上船尾楼我们就先向他们扑去,他们便与‘侯爵’一起撤回前甲板。而看到‘侯爵’摔了那一跤,脸上划痕不浅,我十分开心。

“阿方斯船长看到海岸变得清晰起来,随即高声呼唤二副豪西和水手长,他以为他们在船首,便喊他们来船尾加入我们,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但是他们没来,反而是我的黑仆加图跑上尾楼梯,惊慌失措地告诉我们,豪西先生、水手长里戈和一个法国水手都关在船首舱里,而两个白人水手和服务员困在中舱。他们去那儿拿食材,那恶棍‘侯爵’给了信号,那些暴徒便关上舱门,把他们关在底下。”

“啊,我可怜的伙计们!”阿方斯船长叫道。“这就是说只剩我们几个了。老天!我们该怎么办?”

“嗨,挂遇险信号旗,”我立刻提议。“我们在百慕大附近,这里是英国军舰的巡航区;那些恶棍没有朋友、孤立无援,我敢说我们还能坚持一阵,会有船只驶来营救我们!”

“‘很好,我的朋友,’阿方斯船长回答。二副巴斯特尔和唐·米格尔坐在天窗口,那里控制着楼梯往船尾楼的通道。他们三人继续拿着左轮手枪防卫,而我和仅剩的一个白人水手跑向船尾。然后我大喊,‘升起法国国旗!’

“我知道放旗的柜子在船尾栏杆附近的操舵室里,那里没人妨碍我们。我刚一拔出枪,掌舵的黑鬼就逃了,跑去加入其他叛徒。我和水手很快找出一面旧国旗,就是法国国旗;我们把旗绑上旗绳,升上后桅纵帆的一半处,挂在那里最能引起过往船只的注意。”

“你知道那信号的意思吗,上校?”艾坡加斯船长用询问的口吻说道,“那就是说你们船上有人死了,是吗?”

“对,先生。噢,是的,当然是了,”上校回答,一开口又变回西班牙腔,他赶忙纠正过来。“船上死了六个海地人,顺便提一句,后来我和阿方斯船长把他们拖到一边去了!但是,除此之外,先生,我相信所有水手看到那样挂着的旗,也就是行话说的‘半旗’,都认为是遇险呼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