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又看见那艘怪船了(第3/4页)

在我们船的左前方,远处的落日洒下一抹淡淡的余晖;上风向的云层遮掩着天际线,余晖透过云层照了过来;当它消失的时候,船长的念诵结束了。按照水手长的示意,木板被倾斜了过来,可怜的杰克逊的尸体被海葬了。人们对他过早的离世遗憾地叹息,尽管他在尘世间的旅程早早地就结束了,大家还是衷心地希望,他能够抵达天堂,在那儿没有事故,没有海难,没有海水侵吞万物,没有暴风雨肆虐横行!

片刻之后,从南面和西面吹来一缕微风,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我站在船桥上望着这片茫茫大海,打起了冷颤,说真的,心里很是郁闷。

“那是个坏兆头,霍尔丹少爷,”老马斯特斯凑着我的耳朵说,吓了我一跳,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我身边。“他们说当船员像这样打冷颤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或者东西正朝他的坟墓走去!”

“省省吧,水手长!”我不耐烦地叫道。“你老是乌鸦嘴,害得人起鸡皮疙瘩!”

“啊,你可以对它一笑了之,霍尔丹少爷,”他阴郁地反驳道。“但是,就像我昨天夜里跟你说过的那样,这个可怜的家伙会完蛋的,结果我们就在刚才把他给葬了,我怀疑这事还没完呢;还有这天气,先生。上风口那边正起了一大片云,而且我想刚才我又听见打雷的声音了。”

“打雷了?”我喊道,“胡说八道!”

“不,霍尔丹少爷,不是胡说,”这老头儿严肃地说,“你不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乱嚼舌头,我可告诉你我不喜欢今晚的样子。就在那里马上就要出事了,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是人!”

“说什么呢,水手长?”船长喊道。这会儿他走上船桥,为的是寻找他昨天晚上留在操舵室里的那张北大西洋地图。他听到了发牢骚的老头说的话。“又想起‘飞翔的荷兰人[3]’了?”

“没有,先生,我不是在说那事儿,”马斯特斯答道。“我是在跟霍尔丹少爷说来风的方向雾气很大,我害怕那边的雷声。”

“打雷!雷你个头!”船长不耐烦地喊道。“我的耳朵好着呢,水手长,今晚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呢,霍尔丹?”

“不,先生,不是雷声,”我答道,又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可是,先生,等等。我现在真听到了些什么,但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远处开火的声音。”

“什么,炮声?”

“不,先生,更像是来福枪,或者是每隔一会儿就飞快射击的左轮手枪。”

于是艾坡加斯船长自己也仔细地听了起来,而马斯特斯则走到船桥的一头儿,迎着风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船外。

“哎呀!的确是的,你说的没错,孩子!”接着船长喊道。“这枪声我听得很清楚,我能确定。喂,看那儿!活见鬼了,我真想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叫不是没缘由的。

在我们目光聚焦的那个方向,一霎那间,一道闪光把地平线上黑暗的云层撕裂了;在黑色的背景衬托下,一条巨大的全装帆船的桅杆和翼梁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很明显,它正点着“火焰”来引起注意。还有,当火光消逝之前,我发现它的帆桁是个吊锚,船帆和缆索被撕扯得乱糟糟的;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它的旗帜处在半旗位置——也是法国三色旗!

水手长和我都同时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惊愕不已。

眼前的船跟我大前天晚上看见的那一条完全一模一样,打着相同的遇险信号;而它现在正朝这里驶来,在我们的船头迎风四点方位和风来的八点方位;那时,正如我说过的,从南面和西面正吹来一阵微风。

正如水手长称呼它的那样,“亡灵之船”的第二次出现会预示着给我们所有的人带来什么样的新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