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授一席话(第3/8页)

埃勒里叹口气。“妄下结论呀?我本以为这方面你会很谨慎哩。那名字是打印上去的,地址就是简单的皮奥里亚——显然斯特赖克那到处晃荡的吗哪[9]分配者曾在那儿停留,与当地人做了点小生意……又一件于本地有益的事。会计师正在检查布雷德-梅加拉公司的账目。自然,这是正常的调查步骤。但到目前为止,一切看起来光明正大;公司名声很响,兴旺发达;财务情况正常……附带说一下,我们的游历者斯蒂芬·梅加拉正在海上什么地方闲荡,对企业经营不热心已经五年了。布雷德一直负责监管公司,但年轻的乔纳·林肯几乎是一手统管这地方。我不知道什么事正使他难以忍受。”

“未来岳母的麻烦,也许。”教授冷淡地说。

埃勒里把那沓文件扔到亚德利称作外屋的大理石地面上,而后迅速倾身向前取回它。有一片纸从那里掉出来。“这是什么?”他用他那什么都想见识的眼睛粗略一看,“老天爷,这是件要紧东西!”

亚德利的烟斗仍悬在半空中。“什么?”

埃勒里心情异常激动。“实际上是有关克罗萨克的材料!从日期看,是稍后的一份报告。显然地方检察官克鲁米特在第一次答复中把它扣下了,而后来决定完全退出,把整件事一股脑儿推给了可怜的艾萨姆……六个月的调查。材料丰富……维尔加·克罗萨克是黑山人!”

“黑山?你是说出生地?因为你知道,今天已经不存在黑山这个国家了,”亚德利感兴趣地说,“它已成了现在南斯拉夫[10]——一九一八年由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正式合并而成——的一个政区。”

“嗯。克鲁米特的调查揭示,克罗萨克是一九一八年宣布和平以后,最初从黑山来美的移民之一。他进入美国的护照除表明他出生在黑山,没有其他任何价值。图坦卡蒙石棺事件[11]发生时,这人就出现了!”

“克鲁米特发现什么有关他在美国生涯的情况了吗?”

“粗略但很充分。他看来从一个城市旅行到另一个城市,大概是要熟悉移居国的情况和学习语言吧。几年来他做小贩生意,显然都是合法的。他卖时兴刺绣、小编织席等那类东西。”

“他们都干这个。”教授说。

埃勒里揣摩了下一段。“四年前在田纳西州[12]的查塔鲁加,他遇到了朋友哈拉克特,或者说斯特赖克,于是两人联手。斯特赖克当时卖‘太阳药’——加上自制牌子的鱼肝油,克罗萨克成了他的经营经理,并且,为了共同的利益,作了他的‘门徒’,在流浪途中帮这可怜的老狂人建起太阳教并进行养生说教。”

“阿罗约谋杀案后有什么关于克罗萨克的情况吗?”

埃勒里的脸沉了下来。“没有。他简直凭空消失了,做得够熟练的。”

“克林,范的仆人呢?”

“没有一点踪迹。像是地球把他俩吞没了。这个克林的复杂情况让我伤脑筋。他到底在哪儿?如果克罗萨克把他的灵魂送上了西天,他的尸体呢——克罗萨克把它埋在了哪儿?我敢说,教授,在知道克林的真实命运之前,我们破不了这个案子……克鲁米特作了极大努力想找到克林和克罗萨克之间的关系,也许是在假定他们可能存在同盟的基础上。但他什么也没发现。”

“这未必就意味着没有联系。”教授指出。

“自然不是。当然,就克罗萨克而言,我们还无法确定,他是否跟斯特赖克有通讯联系。”

“斯特赖克……就是个天谴的例子,”亚德利咕哝着,“可怜的魔鬼!”

埃勒里咧嘴笑了。“增强你的毅力,先生;这是谋杀。附带说一句,从这最后的报告看,西弗吉尼亚人跟踪哈拉克特到他的住处。那就是说,他们发现,他是一个叫阿尔瓦·斯特赖克的人,照克鲁米特说的,是著名的埃及学家。如你所说,许多年前在帝王谷他因中暑而疯了。业已确定,他没有亲族,看起来是一个完全无害的疯子。看这里——克鲁米特的笔记:‘汉考克县地方检察官相信,男子阿尔瓦·斯特赖克,自称哈拉克特或拉-哈拉克特,在安德鲁·范谋杀案中无罪,但多年来成了无耻的机会主义者的牺牲品,他们利用了他的古怪外貌和轻微的精神错乱,以及他表现异常、形式有害的对混淆的异教崇拜的着迷。我们也认为,一个带有未知的杀害范动机的这种类型的人,要为受害者的死负责。所有事实都指向维尔加·克罗萨克是这个人。’措辞简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