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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说:“后来谈完了事儿,他还去抱人家,人家为了躲他,脑袋都撞花瓶上了,真给咱大陆人丢脸!就跟大陆没女的似的。你说,他怎么这样呀?我当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后来我知道了,我偷眼一看我们财务顾问,他板着脸,看着脚下,以后我也那样了,就跟默哀似的。”

“这还没完呢!你听啊,最后啊,我们散会的时候,他跟所有有点姿色的女的都抱了一抱,估计心里头觉得人家还以为他外国上流社会混出来的呢,可是,你听啊,最后再见的时候,他都抱晕了,又去抱一个进来端盘子的服务员,而且人家都转身了,他还垂涎欲滴的,人家朱丽亚都跟我说啦,像他这样的,在新加坡,早被送上法庭了,哪儿还能人五人六地穿着西服到处滋事儿啊!”

“最危险的是有一天,我们换了一饭店,他让我去他床边,给他翻一段说明书,他还故意把灯开得特暗,我字儿都看不清楚怎么翻呀!我说‘老总您能把灯拧亮点叫我看清楚字儿吗?’他说,‘小姑娘,眼睛不好啊,明天我还希望你帮我挑几件衬衫呢,我最相信你们年轻人的眼光了!’说着啊,就用手摸我的后背,差点儿把胸罩儿搭扣解开!我转了一个身,他就用胳膊搭我肩膀上,死沉死沉的,我甩了他的手,他一点也不生气,过一会儿,还想用手指头摸我脸,我脑袋一偏,一躲,差点让他把我眼睛杵瞎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那过两天我没事儿告他性骚扰去。”

“你告也没人信啊,他白头发都快掉光了,精神头儿也不好,看起来就像大小便失禁的样子,估计那方面早就不行了,才显得这么花痴,其实挺可怜的。哪儿像你啊,咬人的狗叫都不叫一声!”

“是啊,你倒不咬人,叫得比爆炸还难听,以后在床上别瞎嚷嚷了,就跟要招呼邻居围观似的,你知道你声音像什么吗?像用冲击钻演奏抒情歌曲!你也太叛逆了你!”

“滚!”她恶狠狠地踢了我一脚,“不许你干涉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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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一个多月以后,袁晓晨领到了第一次薪水,她拿着单子还不放心,下班跑商场买了几样零碎,刷了卡以后就在商店门口儿给我打电话,声音又骄傲又充满了对未来消费的憧憬:“哎,我出事儿了!”她夸张地说道,“发我的钱多得出乎我的预料!真不知该不该退回去!”

“我支持你退回去,苍天有眼,叫我这辈子有机会见一见高尚的人。”

“呸!我还没傻呢,别教我!你听我说,我给你买了一件长袖T恤,可好看了,见面你就穿上!你给我挺着鸡胸站镜子前看一看,我告你什么效果。”她在电话里就乐了起来。

“什么效果?”

“俺们那疙瘩少女怀春就你那熊样儿!”

也不知她哪儿学了这么一句非要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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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袁晓晨更忙了,她是个很好的秘书,这一次,在金钱的刺激下,总算觉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时常沾沾自喜地告诉我别人说她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能干,她自己就更悄悄地努力,因为公司开展了一项与意大利公司的业务,她便开始学意大利语,起初是与公司的几个职员一起学,后来由于学得太猛,把人家给甩下了,人家见她学得那么快,都没了信心,最后,就她一个人学,虽然她挤时间与我见面,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往往是进了门澡都来不及洗,就在我怀里说了几句胡话后便睡着了,她的电话犹如追命铃,如影随形地追着她,没有片刻的消停,她更瘦了,以前穿过的套装穿在身上直逛荡,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她与公司的人去了趟意大利谈生意,顺便玩了一通,回来才稍微好一点,她买回两个威尼斯面具,她一个,我一个,以及一大提包在罗马、都灵、热那亚等各种地方收罗的低值生活用品,她管那叫艺术品,一些沉甸甸的复制的希腊小雕像,一个杯子,一个又能带在身上又能挂在墙上的铁首饰,一个从小饭馆里偷的手工烧制的盘子,两把木头巨勺,还有诸如此类的宝贝,她拿回来一件件摆放在我家中,又极不舍得地从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次的烟灰缸,带回家去送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