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河河谷社会的工业与性压抑

下文研究的是隶属于地中海群落的保护国——意大利半岛北端的米兰的城市群落,并以此作为田野调查的对象。从纬度上看,它坐落于美拉尼西亚群岛以北45度,北极冰川海的南森群岛以南35度。因此,就文明世界而言,它的位置多少还算居中;尽管这地方对因纽特人来说还相对容易到达,但它始终没有被纳入已有建树的人种志研究的范围之内。我要感谢阿德米勒尔蒂群岛(the Admiralty Islands)[1]的人类学学院的克拉奥·帕里奥教授,感谢他首先提议我研究米兰。而且,我要感谢塔斯马尼亚的原住民基金会,它慷慨地赠予我二万四千颗狗牙作为旅行经费,足以负担我的旅费以及购买必要的设备,从而使我的田野作业能够进行。若不是马努斯岛的波堪纳奥夫妇给我一座高脚屋供我使用,使我远离那些吵吵闹闹的捕海参和做椰子生意的商人(不幸的是,这些人已使这个曾经非常平静的半岛的某些地方变得无法居住),我根本无法安安静静地完成这份观察报告。若没有我太太阿洛阿的亲切支持,我也不可能完成校对以及核对书目的注解。我太太总是心甘情愿地放下手中正在做的花环,去赶邮船,并把我定期向萨摩亚群岛(Samoa)的人类学文献资料中心索取的一大箱又一大箱的资料搬到高脚屋。搬这些箱子远非我力所能及。


许多年来,研究西方人的日常生活和传统习俗的人们总是受一种先入为主的理论指导,这其实有碍于真正的理解。仅仅因为西方人崇尚机器,还远没有直接接触自然,就把他们看作原始人,正是我们的祖先对无色人种,主要指欧洲人的错误观念的一个主要例证。科学家若持这样一种错误的历史决定论观点,以为在一切文明中,相似的文化以周期性的发展,例如,在考察盎格鲁-撒克逊社会的行为模式时,他们认为他们所接触的仅仅是较早期的一个阶段,这个社会发展到后来,一个居民,比方说,格拉斯哥的居民,其行为就会跟美拉尼西亚人非常相似。因此,我们深深地感谢帕奥·吉利巴(Poa Kilipak)教授颇有启发的研究。他尝试提出了“文化模式”这个概念,并得出了出色的结论。一个巴黎居民在生活上所依据的一套准则和习惯是整个有机体的一部分,并构成某个跟我们的文化一样自然却又千差万别的特定文化。这一新概念为人类学家客观地研究无色人种以及理解西方文明开辟了一条道路。因为——也许有人会指责我这种愤世嫉俗的相对主义——我们确是在研究一个文明,即便它并不符合我们这个文明的方式(打赤脚上树摘椰子,这种行为不见得比乘坐喷气式飞机旅行和吃装在塑料袋里的炸土豆的原始人更优越)。

然而,这些研究人类学的新方法也导致更多的错误阐释,尤其是因为研究者把他所调查的“模式”作为一种真正的文化,而把研究建立在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直接提供的历史文献上,试图从中演绎出那个社会的特点。

1.多布(多布)的多布博士假说

多布(多布)的多布博士在1910年出版的《意大利村庄和“意大利复兴运动”之狂热》(Italian Villages and the“Risorgimento”Cult),以米兰村为背景,为我们提供了这种“历史幻象”(historiographic illusion)的典型实例。在书中,这位著名的学者试图根据当地人撰写的资料重构这个半岛的历史。

以多布博士之见,在19世纪,这个半岛曾经是激烈战斗的场所,战斗的目的在于将不同的村庄全部收归于一个统治者管理。一些社区为这一目标努力奋斗,另一些社区则同样猛烈地反对统一。多布称前者为革命派或“复兴运动的”(一种方言用语,也许是指当时广泛流行的萨满教的复兴膜拜),而称后者为反动派。